祁若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进门之后家里没有什么动静,二楼祁陆的房门开着,客厅也没人。
祁若初拿出了电话,给祁陆拨了过去。
“老爸,我回家了,你人呢?”祁若初听到电话那头有低浅的音乐声。
祁陆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捂着话筒冲他做了个口型——是若初。
“我在外面有事,一会儿回家再跟你说。”祁陆挂掉了电话。
“若初最近怎么样?”女人手里握着咖啡杯,看着祁陆的眼神里有关心还有隐晦的歉意,脸上有着成shú_nǚ人的韵味,却不怎么显老。
祁陆嘲讽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你都没露过脸,还知道关心你的儿子么。”
今天的祁陆特别帅,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那一头长发也在几天前剪掉了,现在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身上穿着男士皮衣和靛青色的灯芯绒修身长裤,脚上的深褐色皮鞋亮得能当镜子用,他已经不再是人们口里的人妖,摇身一变,成了个气宇轩昂的帅大叔。
前段时间拆迁赔偿款到了,贺竭也把祁若初的片酬打到了他的户头,眼下生活已经不愁了,他决定金盘洗手,提前享受退休生活,就干净利落的做回了原来的那个自己。
更何况,时隔22年,一直住在他心尖上的人终于又来找他了。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女人垂下了头,神情黯然的看着手里的咖啡,拿起杯碟里的勺子往里搅了搅,杯里的咖啡缓缓晃动了起来,就像此刻她的心情,“前段时间在网上听说你们的事了。”
祁陆紧张的睁大了眼睛,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样的话,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做舞男的事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这么精心的打扮全都白费了?
他忽然觉得羞赧难安,抓起面前的咖啡猛灌了一口,脸颊不知不觉红了一大片。
女人捂嘴笑了笑,轻声说:“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紧张害羞,脸立马就红。”
祁陆支支吾吾的回应道:“过去的事还有什么好提的,你这么突然的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看着玻璃外的行人发了会儿呆:“我马上要出国了。”
祁陆一愣,心里像被浇了盆凉水:“和他一起么。”
“不是。”女人将额前的刘海往一侧拨弄了一下,淡淡的说:“我和他三年前就离婚了。”
祁陆被冻住的心立马又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可脸上却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哦,好好的怎么离了。”
女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哎,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再提的必要。”她顿了顿,抬头看向祁陆,轻轻咬了咬嘴唇,忐忑不安的问:“我想在出国之前见若初一面,这一走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来。”
“想见他,你自己去问。”祁陆有些郁闷,聊了这么半天原来她是为祁若初来的,跟自己没半毛钱的关系,亏他昨天晚上还兴奋期待的连觉都没睡好,早上往眼下铺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粉,才盖住黑眼圈。
女人因为他生硬的态度蓦地沉默了,事到如今,她自知自己早就已经失去了对眼前这个男人提任何要求的资格,更何况对于祁若初而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尽到过半点母亲的责任。
她难过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勉强的笑了笑:“果然人不能贪心,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你了。”
祁陆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忽然心软了起来,别着脸说:“31号,要是咱们碰得到,你就能见到他。”
“你是说……”女人脸上有了喜悦的神色。
“嗯。”祁陆面无表情的朝着收银台招了招手,“服务员,结账。”
女人看着他,心里忽然浮现出许多往事,有幸福的,也有让人难过的,不过时过境迁,许多都已经释怀了。
“谢谢你们每年都去看他。”她笑着说。
位于h市西区的天丰大楼内,贺竭正在即将开业的新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内揉着眉心,昨天晚上他几乎一夜都没合眼,贺麟的那通电话让他的自信和骄傲在顷刻间全都崩塌了。
“贺竭,宾客都到齐了。”小胖敲门进来了,见贺竭脸色有些不对劲,怕他是因为溺水的事留下什么后遗症,便关心的问:“身体不舒服?”
贺竭摆了摆手,撑着桌子起了身:“不是,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一百多米的大厅里挤满了娱乐圈各行各业的半壁江山,跟他私交不错的向理、杨信坤、周觅这些人都来给他捧场,同行的几家影视公司的负责人也悉数到场。
公司门口摆满了宾客送来的开业花篮,正对着进门处的墙上挂着公司的金字招牌,气派非常。
贺竭强打着精神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大厅的音响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穿着昂贵礼服的宾客们手里托着着香槟酒的酒杯,各自聊着行业里的趣事,就好像这里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舞会社交现场,而不是某家公司的开业典礼。
看着这样的场面,有那么一瞬间,贺竭打心底怀疑自己做这么多事真的有意义吗
他喜欢拍戏,喜欢唱歌,从父亲的身边逃离,靠自己的努力挣得了一片天地,可其实到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过是想从贺傲江那里得到认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认可,就像贺傲江认可贺麟那样。
贺竭一出现,分散的宾客就立刻朝他围拢了过去,不乏恭维祝贺,小胖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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