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楼心月之后,那些被脂粉熏出的醉意被初冬街头的寒风吹散了。
在花团锦簇的楼心月里看腻了流光溢彩的走马灯,这冷不丁看到天上皎洁的月光,觉得格外好看,冰清玉洁,凛然不可欺。许霁川内心清明了许多。
他的神识归为,看了看楼心月门口桃树的影长,对太子殿下道:“现在已经快到亥时了,这会子宫门已经落锁了,殿下你要怎么回去?”
太子殿下摆摆手,随意道:“既然今天要出来玩,孤就没想过要回去。宫里孤已经布置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放心吧。”
许霁川道:“那你晚上去哪里?”
太子殿下理所当然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你家了。而且还必须保密偷偷潜入,千万不能让你家的人发现了,明天早上秋枫会带着东宫的腰牌来你家送孤给许延川准备的成婚贺礼,到时候孤就跟着他一起回东宫了,神不知鬼不觉没人发觉。”
许霁川心中暗自腹诽道,为了逛个青楼也是拼了,从偷溜出来到过夜最后到回去步步为营。殿下您要是将这些心思都放在扳倒晋王,走向人生巅峰的正途上,早不知道成功了多少次了。
只不过这些话许霁川也只敢在心里腹诽腹诽,太子殿下说完话,他就马上从善如流对太子殿下道:“那一会儿我们翻墙进去。”
初冬的时候天气寒冷,江都的宵禁时间是亥时三刻。此时月上中天,多半是临近宵禁,一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
叶奕声的兴头儿还没有平息下来,他意犹未尽地对太子殿下道:“殿下,今日看您也是个同道中人。唉,都是这小子明天有正事,不然定要同殿下一醉方休!下次,下次殿下来扬州,我带殿下去兰麝坊喝酒!兰麝坊是瘦西湖里的一座画舫,里面萧寒烟姑娘的洞箫真是人间一绝,还有轻裳姑娘的花舞,真是绝色……”叶奕声神色中流露出的花痴般的向往。
太子殿下饶有兴致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以前读话本的时候就对扬州很向往,听叶兄这样说,心向往之身不能至啊!如果有机会,孤定要去扬州叨扰叶兄,让叶兄作伴,好好游览扬州盛景,寻访三千佳丽。”
说完,二人相视猥琐地笑了。
叶奕声听到太子殿下这样说,激动地仿佛俞伯牙遇上了钟子期,活王八遇上了圆绿豆,拉着太子殿下的手,称兄道弟地开始吹嘘自己在扬州的fēng_liú往事。
许霁川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叶奕声的fēng_liú往事还没有讲完,他们三个就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时候,临走的时候,叶奕声还拉着太子殿下的手,对太子殿下道:“来扬州啊!”
太子殿下含笑,许霁川翻着白眼,两人一起送别了叶奕声。
叶奕声家里走不了几步就是许霁川家了,上柱国府里的护院非常厉害,许霁川经过一年多的失败,终于找到了其中的安保漏洞,带着太子殿下悄悄潜入,顺利翻进内院。
太子殿下跟着许霁川摸黑进了许霁川住的小院,进了许霁川的屋子,许霁川点了八角桌上的灯,屋子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了。
许霁川看到自己的床,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大字型躺在床上,舒服地打了个滚,叹道:“终于顺利回来了。”
他笑着看太子殿下,希望得到太子殿下的认同,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皱着眉目光中带着嫌恶地看着他。
许霁川真想叫他一声祖宗,哭丧着脸道:“殿下,又怎么了。”
太子殿下不可思议道:“我们今天去了那种不干净的地方,你竟然连衣服也不换,就这样躺在自己的床上。孤不管,你今天必须将床单被套全部换掉,不然孤今晚绝不跟你睡一张床!”
许霁川恨不能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他悔恨自己刚才忘了太子殿下作天作地事儿逼的属性,将这尊大神请到了家里。
心里纵使千般万般不愿意,但他还是让伺候的丫鬟给他重新换了一床被褥,并且在太子殿下的强烈要求下为他俩备好了洗澡水。
大冬天,虽然屋里有火盆,但是洗澡仍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因此许霁川快速地洗完,飞快地出来了。
太子殿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见他出来了,放下书道:“这么快,这本平话孤连一章都没看完?”
许霁川已经濒临抱走的边缘,他面无表情道:“我洗澡快。”
太子将信将疑地去洗澡了,这一去可倒好,许霁川一本《牡丹亭》从第二出言怀一直看到了第三十六出婚走,男女主角已经死去活来一次私定终身了,太子殿下才慢悠悠地出来了。
殿下从东宫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自己的寝衣,所以借了许霁川的寝衣临时穿穿。他撩起衣襟这儿闻闻,那里嗅嗅,嫌弃道:“你的衣服怎么没有一点香味?你平时都不用松香熏笼熏衣服的吗?这样的衣服到底洗没洗干净。”
许霁川呵呵地笑着看他,别以为你是太子殿下我就不敢揍你!
太子的喋喋不休一直持续到他看到许霁川的新床具的时候,看到床上的新床具的时候,他突然消音了,难以置信地对许霁川说:“这鸳鸯戏水大花被是你的?”
许霁川隐秘地翻了个白眼道:“当然不是了,这是我家绣娘给我哥秀喜被的时候坏了的一只。所以不能用作喜被了,这几日家里亲戚多,没别的被子了,我们俩凑合盖这个吧。”这被子上原本应该秀鸳鸯戏水图,但是绣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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