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石给旁边的太子指了指他,太子对陛下说了句什么就朝他走来,太子殿下走过来,还没开口,许霁川就抓住他的手,打断他道:“冬凌被皇后娘娘抓到慎刑司去了!”
太子殿下道:“母后?为什么?”
许霁川心说:“皇后娘娘的心思谁知道。”他道,“没时间解释了,如果去的晚了,保不齐冬凌会有什么不测。”
太子殿下沉下脸,说:“你去外面等孤。”说完,他就朝陛下走去,许霁川暗道,刚才他一着急忘了给陛下说一声的事情,幸好太子殿下临危不乱,还记得陛下。如果这次殿下不说就离开,保不齐陛下又要产生怎样的胡思乱想。
许霁川牵了马在演武场外等太子殿下,没一会儿,太子殿下就出来了,后面跟着秋枫牵着马。
太子殿下对秋枫道:“一会儿你和夏石等今天的比赛结束后再回来,孤先回宫看看情况。”说罢,登鞍上马,随许霁川疾驰而去。
他们两人一直疾驰至东华门,门口的守卫明显增多了,许霁川和太子殿下下马,有侍卫要过来拿许霁川,太子殿下挡了一下,冷冷道:“孤的人你们也敢动?”
统领模样的人抱拳道:“太子殿下请恕罪,此人今天在宫腔内纵马,我等必须将他拿下等待陛下发落。”
太子殿下道:“这是孤的伴读许霁川,方才有急事禀报孤,情况十分紧急,逼不得已才在宫墙内纵马。父皇现在上林苑观看禁军演武,等他回来,孤自会向他禀明。”
统领:“这……”
太子殿下冷道:“人在孤这里,邓统领还不放心?”
邓统领让到一边,道:“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冷哼一声,带着许霁川进去了。
将马交给东宫门口的小黄门,太子殿下和许霁川直奔慎刑司。
到慎刑司就看到春茶六神无主地站在门口,春茶看到太子殿下回来,急忙迎上来道:“殿下恕罪,奴婢已经尽力了,但慎刑司内部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
太子殿下的面色变得凝重,他朝慎刑司里面走去,门口的公公拦住他道:“殿下,奉皇后娘娘旨意,今日严审理重犯,任何人……任何人不得入内。”说完这句,公公低下头去不敢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面如寒霜,一脚踢开门口的公公,大力推门进去,许霁川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太子殿下面不改色,径直走到刑罚室里,里面的公公正在用鞭子抽打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看到太子殿下闯入,吓的一愣,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走上前去,那个被绑在木柱上的人抬起头,叫了声:“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皱皱眉,转头厉声问慎刑司的公公道:“冬凌在哪里?”
公公魂不附体,哆嗦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寒声道:“敢有半句假话,孤就将这间刑室里所有的鞭子都用在你身上!!”
公公道:“太子殿下息怒,冬凌,冬凌在……暴室。”
太子殿下听到他这样说,眼睛都瞪大了。他没想到母后竟然做的这样绝。
暴室是慎刑司的处决室,进了暴室的奴婢全部都会被立即处死。
太子殿下手脚发凉,他朝着暴室小跑而去,暴室在慎刑司的主殿后面,从外面看就是一间普通的小黑屋,但其实里面墙上挂着各种处决罪奴的刑具,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殿下进去的时候,暴室的公公正在整理白绫,看来行刑已经完毕。
冬凌的身体委顿地倒在地上,他的面部变青,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
太子殿下的瞳孔放大,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冬凌。
贵人不踏贱地,慎刑司的暴室就是最阴暗最下贱的所在,暴室里的公公看到逆光而来的太子殿下,吓的脚一软,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许霁川看着太子殿下呆愣的表情,他蹲下探了探冬凌的鼻息,对着太子殿下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难过的垂下头,缓慢地走出暴室,在门口的时候,他说:“埋了吧,让他……”他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沙哑,仔细听还有一丝哽咽,“入土为安吧。”到最后,几不可闻。
说罢,太子殿下脚步虚浮慢慢地走出去。
许霁川抿了抿唇,抱起冬凌站起来,冬凌的身子很轻,根本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冬凌和他们一般大,这一年来,他和太子殿下或多或少都长高了,变壮了,连声音都变得沙哑。只有冬凌,还是和从前的时候一般无二,瘦瘦的,小小的,声音也柔柔的,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可惜他现在面目灰败,痛苦地皱着眉头,再也不能笑了。
许霁川感觉心里酸胀,眼睛一热。他看着太子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喊住他,让他抱一抱冬凌的冲动。
以往冬凌和他说的话,在他的脑海中飞快掠过,许霁川觉得,冬凌的情感太过隐秘卑微,他所求的,也许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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