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挚友手中,他是否会有剜心之痛!”
虎苍颤声道:“这些事情,都是幽云告诉你的?”
“不是。”易希辰道,“是我瞎编的。”
虎苍:“……!!!”他心中正在翻涌的滔天巨浪被易希辰这句话一棍子给打懵了。瞎?!编?!的??!!
长孙子钧看着虎苍那精彩纷呈的表情,也忍不住呵地笑了一声。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易希辰是瞎编的,因为那些事情都是他们小时候听药不毒讲的江湖故事,况且他们根本没见过幽云真人,连幽云真人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虎苍懵了很久,用一种极其飘忽茫然的语气问道:“你刚才是在耍我吗?”
“不。即便这些故事都是我编的,难道它们就没有可能是真的吗?我只是在告诉你某一种可能性罢了。幽云既然肯拿自己的命去续天狐的命,便说明天狐值得他这么做。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或许比我刚才所说的更加波澜壮阔、铭心刻骨。但你不知道,你也从来不关心。或者,你不愿知道!”
长孙子钧终于开口,冷冷道:“若你当真是为了他,你便不会如此陷他于不仁不义。”
不仁不义这四个字再一次击中了虎苍,让他的呼吸凝滞。他尤记得天狐死后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幽云相见,那天幽云本想折断苍云宝剑,但他最后没有这么做。他用一种令虎苍感到极其陌生的冰冷的口吻一字一顿道告诉他:“虎苍,你陷我于不仁不义。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不共戴天!”后来,那把苍云宝剑便被拿出来悬赏,要换取他的妖丹。
“不仁不义……”虎苍颤声道,“为什么?我不明白呵……”幽云与妖修往来亲密,在正道人士眼中,他本来就是不仁不义之辈。就连虎苍,也曾拿这个同他开过玩笑。可什么时候,他竟在乎起仁义来了?所谓的仁义,又是什么?
“你杀了与他定下契约的道侣,他若不报仇,是为不仁;你对他曾有救命之恩,又曾是他的师父,他若杀你报仇,是为不义。”易希辰放轻了声音,“虎苍,你扪心自问,当你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并不是你在幽云和天狐的性命之中选择了保全一个,而是你逼着幽云,让他在你与天狐之间,做出抉择。”
他又道:“你一出手,就直接就把幽云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境界。你是生,天狐是死,你赌活着的你分量一定比死了的天狐更重!当你剜出天狐内丹的时候,你难道从没想过你强加给幽云的会是什么?”
虎苍怔怔地望着天际。他似乎并没有那么想过,可易希辰与长孙子钧所言,却让他觉得心中最隐秘之处被人察觉。连他自己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当初他对天狐出手时心中隐隐的一丝暗喜,竟是这样的缘故……
“幽云确实活了下来,可他难道会为他还活着而欢喜吗?为他活着而欢喜的人,是你!而他却日日夜夜活在背弃了道侣、与亦师亦友之人反目成仇的痛苦之中。那种剜心刺骨之痛,你会懂吗?”
他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在失去天狐之后幽云会有多伤心。当幽云把剑指向他的时候,他还觉得荒唐,为了区区一只天狐,幽云竟会罔顾与他的情谊。他一直以来只知道也只在乎自己的情义,仿佛只有他的情才是真情,而旁人喜怒哀乐恩怨情仇却只被他视作等闲。
原来是他管中窥豹,以为自己便是世界,可终究天地辽阔,他太不自量力。
“我错了吗?”他喃喃着,却依旧有些不服,“若是换做你们,难道你们便会袖手旁观吗?”
“你还不明白吗。”长孙子钧微微摇头,“若今日遇上此事的人是他,”他抬眼看向易希辰,“他愿把他的命续给别人,我便把我的命续给他。”
易希辰深以为然,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虎苍最大的错,便是他无权替幽云做出选择,谁都无权这么做,每一个人有权处置的,只有自己。若是太过自负,便成了魔道。易希辰本待把这些话说出口,长孙子钧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长孙子钧淡然道:“我不会让我喜欢的人陷入为难之境。永远不会。因为会令他为难的,不是我对他的情谊,而是他对我的情谊。”所以,即便压抑自我,即便委屈难言,他也愿这世界永远是易希辰所喜欢的模样。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虎苍那已然动摇的心中继续插进一把刀子,剜得鲜血淋淋。
而易希辰则怔怔地望着长孙子钧,心绪荡漾。连他自己也无法体察他此刻的内心深处勃勃滋生的究竟是什么……
长孙子钧回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微红:“哼!不是说你!哼!”
易希辰:“……”
一波春水尽敛,此时此刻易希辰最想听见的声音,是药不毒喊长孙子钧吃药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虎苍突然狂笑起来。他握住长孙子钧那柄断了的木剑,掌心被剑气所伤,鲜血直流,他却仿佛毫无知觉。只不过短短片刻,他的声音便已沙哑了许多,“小子,取我妖丹也好,杀我性命也好,我只有最后一个心愿,望你们满足。带我去见幽云,我的妖丹,我想亲手交给他。”
长孙子钧没有反对,将断剑收起。
幽云真人就住在云岫山,那是他昔年与天狐双修之地。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此候着有人来取剑,然而若是虎苍来了,他便关闭云雾屏障拒之入内。
长孙子钧等人到了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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