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消失。後来才看清楚那是一块又一块的骨头,王晓初倒抽一口气想过去关切,陆松禕抓着他说:「别看了。」「他手怎麽了?」「会长出来的。」温玉鹤在後头说:「就算脑袋烂了,粉身碎骨的地步,我也都不会死。傻孩子,大惊小怪。」王晓初忽地哽咽道:「但是会痛啊。不会死,难道也不会痛?」说完竟放声大哭,陆松禕还被他吓一大跳,回头瞪着温玉鹤讲:「这孩子怎麽回事?都是你惹他哭。嗳、乖师侄,你别哭,我……我吹笛给你听?」就这样,白袍道士满脸窘困的拉着放声痛哭的少年郎君,再带上一个浑身伤残的男子暂入山洞休息。陆松禕哄不了王晓初,急忙找了理由抽身:「你们两个在这儿别乱跑。我去看他们情况。」温玉鹤靠着石壁,目视那人的背影好笑道:「头一回,看到那头鹿落荒而逃。哈、你真行,晓初,哈哈、咳咳咳。」王晓初看他咳出血,慌忙在身上及陆松禕留下的袋子里找手帕,拿了条布帕手足无措望着人,跪在地上用膝盖走近温玉鹤。温玉鹤不再挡他,他拿着帕子替人擦嘴,心想这麽爱乾净的人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还要被那些人臭骂,真是吃力不讨好、好心没好报。
温玉鹤目不转睛望着王晓初,看他双眼湿润,心情顿时愉快,更不觉得方才那些家伙的言行有什麽能影响他的。他也不是好心救人,单纯是不想欠陆松禕,才不会为了几个脸和名字都没印象的人坏了心情。
「呼。」温玉鹤闭目长叹。
「疼得受不了?要不要、我找根木头还是什麽让你咬?」王晓初不知该怎样减轻对方的痛苦,乱出主意。
「才不要,又不是生孩子。而且丑死了。」
「唔。可是你会疼啊。」
「不疼。」温玉鹤微蹙眉心,专注调息,片刻後睁开眼看着他说:「我不是把心交给你,疼的该是你吧。」王晓初闻言懵住,怎麽有点不太明白温玉鹤讲什麽了。
「一路走来这里,应该散了毒性了。」温玉鹤认真思量些什麽,转眼睇视王晓初说:「你过来。再过来。对,再过来。」王晓初凑近温玉鹤,後者用轻微的气音下令:「亲我嘴。」浮世、拾柒不生不死,不老不灭,这是多少掌权者的梦想和yù_wàng,却是他一人的梦魇,醒不来的恶梦。
这世间唯独一个人肯收留他,让他有个暂时栖身的地方,陪他走那麽一段路,带他看人间的好与坏,如太阴之盈亏。而他视这个女子为救赎,这人是他的师尊,是他所以为的、所有疑惑的解答。
「师尊,这受诅咒之身能有一日得解麽?」
女子反问:「小温想解咒?」
「解不解都无妨。若能一直陪伴您……」
女子慈爱微笑,怜悯道:「可是我并不需要任何陪伴。」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需要被陪伴的是自己,寂寞的是自己,想爱与被爱的亦是自己,这场梦由始至终不过都是他自己的妄念罢了。说不定连同诅咒都是?
女子告诉他说:「这个咒能解与否,靠的是你将来的机缘造化。现在多说无益,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有的人像一口米饭,天天吃着腻味,有时还不耐烦细嚼它,可是嚼久了别有滋味。你以为世间没有谁值得你交付真心,证明你还是在乎自己的,这也是好事吧。」她的笑容怀有浅愁,像有些话没有说尽。
「但是,这样还不够。在乎,却不够看重。我也常和小陆说,这做人呐……」***「亲我嘴。」温玉鹤要求,他话音较平常虚弱,但还是沉润悦耳。王晓初愣住,都这时候了还想亲嘴?可随後他了然,这是为了分神不去在意身上的痛楚吧。
「你再不给……」温玉鹤没能说完,王晓初在他嘴上啄了一口,退开来看他脸色,还不自觉舔唇,然後又偏着脑袋找了一个鼻子不会硌碰的位置凑近,轻轻的亲他嘴角、唇珠、下巴,王晓初的吻法好像把他当成一块需要细品的糕点了。
王晓初看温玉鹤嘴角勾起,要笑不笑的,可脸色越发苍白,他紧张问:「还是疼得受不了?」「继续。」温玉鹤一手已经长好,他抬起左手,大掌抚在王晓初後脑轻揉,催促王晓初继续挑逗自己。王晓初欣喜道:「你的手真的长出来了!」「麻麻的,还不太像是自己的。」温玉鹤浅笑,蹙眉,跟一开始相比已经不是痛得过份,不过他也喜欢看王晓初为自己忧愁的模样,故意跟他讲:「其实还真是痛。不知道跟生孩子比,哪一种比较痛。」王晓初一听吓得脸也白了,他说:「我小时候不小心撞见邻居妇人接生,血淋淋的、好恐怖,那妇人叫得好惨。」温玉鹤见他又要掉泪,食指在唇间点了点,简短命令:「还要。」王晓初揉眼擦掉眼里湿气,小心翼翼捧住温玉鹤的脸亲吻,温玉鹤伸舌舔他唇瓣,他讶异的顿了下,也伸出舌头和对方的碰触,湿软的舌像两朵兰花相揉在一块儿,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很急,好像要蹦出胸腔那样有微疼的幻觉。
「嗯、呼。玉鹤,玉鹤。」王晓初轻喃,温玉鹤的左手收回袖里再从衣襟挣脱出来,露出大片肩膀和胸口,只是胸前的血肉像是被野兽的爪子刨抓过的屍体,虽然正在复原,却很是骇人。王晓初倒抽一口凉气,温玉鹤笑道:「怕了?」「连身体都伤得这麽重,你怎麽有办法救那麽多人?」「你以为我去那个杀阵是去玩?我的脏器就如这一般,败坏腐烂,你真的要?」王晓初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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