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公子了。
这些天来大家都忙着赶路,不是风餐露宿就是累得倒头就睡,很久没有像今日这样悠闲,可以好好休息一回了,明日就要进山庄,趁着这个空闲淇奥自然是要出来四处看看,这是他第一次踏出千玥山庄,当时答应傲祁也不排除考虑到了这一点。
茶楼上,坐在临江的窗口边的淇奥终于有时间思考近日都没有时间思考的问题。
他本就是淡泊的性子,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他早就知道了越没有在乎的东西越不会受伤。小时候养过的小鸟和兔子都被兄长和姐妹们玩死了,他大哭了一场,没有得到安慰,所有人都是冷眼看着他哭,哭到声音沙哑卧床不起都没人理会他,从此以后他便学会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再对自己好,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用心,他不会主动向外延展,只要别人不触犯到他。他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也算是误打误撞少了很大的一个弱点。以至于到现在,他连那个山庄都不在乎了,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发现自己换了环境以后比傲祁先冷静下来。
当他想通透后的第一个想法是,以后自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对于傲祁他又是很矛盾的,他以为自己对一个外人应该是完全不在意的,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他竟然没法将傲祁当成以往那样的外人来看待。一开始他不知道该把对方归于自己还是别的,尽管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其实他们是两个人,但是总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与对方的心有灵犀一般,身体也会不自觉的向他寻求依靠。
更主要的是他觉得生活在傲祁身边吃穿都有人打理了,也没什么不好。
聊天的时候他向傲祁求证过一个问题,他以为像傲祁那样的心性,他虽然有把握傲祁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接受自己,并开始频繁提起一些他手中有的而淇奥本身并不知道的。
看在各种精巧合口的佳肴上,淇奥算是勉强接下了这一点。
淇奥从回忆里出来,想象傲祁发现自己溜走会有的神情又笑了一声。耳边是隐隐约约的丝竹声,风夹杂着江水的气味飘进来。
白焰山庄坐落于南淮的郊外。南淮,中原第三大城市,依江而建,如今已是繁华的商业往来地,当然,“脂粉江”也是它出名的一大缘由。人们已记不清这条江原来的名称了,都把它叫做脂粉江,白日它便静静的绕城而过,到了晚上,江面上点点烛光,红绿画舫,丝竹箜篌夜夜笙箫,就连江水都带有了脂粉的香气。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淇奥饮下冷掉的茶水,准备起身离开。虽然不知道傲祁有什么事,不过他叫自己早点回去,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刚站起身,耳边突然“啪”的一声,茶杯破碎的瓷片溅到自己脚边,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个少女的一声惊呼。
“公子。”空清按时敲响了傲祁房间的门,进门就看见坐在桌旁的公子平静下难得的有些焦急和愤怒的神情,空清匆忙向前几步询问道,“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傲祁转身背对空清,走到窗边。窗户大开,他的手指抚摸过窗户上斑驳的红漆,眼神晦暗,随即他摇摇头,再面对空清的时候,已经是那个空清熟悉的公子了。
“多谢公子相助。”面前的女子道了个万福,一双含羞带怯的眼偷偷的瞄着眼前的白衣公子。刚刚她不小心碰掉了别人的一杯茶,竟被人逮着说一杯五十两银子要她赔,偏偏她这是偷跑出来玩耍,身上哪带了那么多银子,正在这时,一白衣公子从天而降解救她于困顿之中。
“那茶叶虽也算得上好茶,却也值不得那个价,分明是那贼人蛮不讲理在先,姑娘不必害怕。”淇奥一派君子如玉的模样,笑着安抚道,“夜已深了,姑娘孤身在外怕是诸多不便,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女子看眼前的公子有些急着想走,对她却依旧是好言劝慰,心中好像是被春天的第一滴雨水润开的花苞,一片片花瓣颤抖着绽放开,然而眼前也不好过多挽留。
她一边绞着自己的手绢一边满脸通红的说:“公子之恩无以为报,小女芷柔,家住白焰山庄,公子有何需求自可去山庄找我就好,敢问公子……”话没说完脸上就已经快烧起来了,的确,身为一名女子主动开口问男子的姓名,对于从小在庄里长大的芷柔来说,是极需要勇气的事情。
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公子出手帮自己解决了问题之后,就情不自禁的暗自生出喜欢的心情。
见公子许久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芷柔不免暗恼自己太过冲动,越想越慌,手绢一甩就要离去。
“幸得姑娘……姑娘如此厚爱,”还好她还不曾跑远,听见了公子的回答,“在下惶恐万分,独孤淇奥见过小姐。”
在芷柔听来,淇奥的声音有些呆有些傻有些不知所措,像极了话本中那些书生的感觉,而自己就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姐。
“独孤淇奥……独孤……”芷柔初听觉得这姓甚是耳熟,突然恍悟过来,心中也就打好了一个主意。
被自己的脑补羞得双颊红霞的芷柔与淇奥就这样站在桥上。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江面,近处是随风飘荡的灯笼和酒旗,在旁人看来好一出的才子佳人。
淇奥正想着晚几分回去应该也无妨,今天那个叫空清的寂寞的低气压快要把他压死了,让傲祁好好帮他缓解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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