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站着,一脚踩在门槛上,穿着西墨国的服装,露出了一小截纤细的腰肢。她见淇奥回来,很快地就把脚放下来,朝着淇奥展颜一笑,竟然有微微的俏皮之意:“顾公子,你可知独孤庄主哪里去了?”她说话带着一点点粘粘糊糊上扬的尾音,和淇奥他们所说的官话不同,又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放慢了速度时每个字像是在对人撒娇。
淇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阮媚儿略微失望的“啊”了一声,还没等淇奥说话就转身想往屋子里走:“那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好了,最近总是看不见他。”
淇奥跟在后面没说话,等阮媚儿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阮媚儿小刷子似的睫毛忽闪忽闪喝完了一杯水,他不急不缓地开口:“阮姑娘怕是等错地方了,独孤的房间在隔壁。”话说得委婉,意思一点都不含糊。
送走阮媚儿的静女回到房里,将账本交给公子。眼看认真下来看账本的公子,又看了看阮媚儿远走的背影,静女朝淇奥示意了一下,离开时还在自言自语:“阮媚儿看起来不太对劲。”也不知道这话淇奥究竟有没有听见。
晚上傲祁拎着一样东西回来的时候淇奥正坐在桌前看账本,听见熟悉的声音淇奥头都没有抬:“你回来了。”
“嗯。”傲祁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看见淇奥还在忙着,他掸了掸在外面跑了一整天粘上的一身灰,转身走到屏风后面。
等他只穿着单衣从屏风后出来时淇奥面前已经没有了账本,桌上只留下他带回来的那个造型奇怪的小壶。看见他出来淇奥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却又不说话,只直直地看着他。
傲祁走过去打开小壶的盖子,从壶里飘出淡淡的酒香。起初的香味很纯净,渐渐地那香味变得浓而醇,似乎可以从中辨别出许多种花,神奇的是这么多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并没有让人觉得冲突,被调和得意外的和谐,然而当这香在鼻间萦绕片刻,一股清冽从中渐升,似乎春日百花突然袭来的一阵瑟瑟秋风。
“这酒凉,只能喝这一壶。”傲祁一边嘱咐着,一边给淇奥倒了一小杯。
淇奥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就被,还是笑着不说话,就在傲祁要收回倒酒的手时淇奥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傲祁的手腕,过了片刻,他缓缓收回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房内烛光明亮,而此刻比烛火更明亮的是傲祁眼中绽放出的光芒。
淇奥没有管傲祁,赶紧又喝了两杯,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乘第四杯,他就被傲祁一手按住手腕一手垫在腰后压倒在桌上。
但傲祁看到在自己身下眉眼都暖洋洋的淇奥,突然觉得自己的“礼物”实在是有些可笑。
☆、阿礼
这是一场隐秘而隆重的宴席,尽管只是以个人的名义邀请,络绎不绝的侍女,精心准备的食物,焕然一新的接客厅,都显示出主人有多么重视这一次的晚宴。
这一场晚宴并不在以往招待他们晚餐的地方举行,而是专门把人请到了第一次宴请他们晚宴的地方——这个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美好回忆的地方。
被邀请赴宴的客人之一淇奥,睡到太阳落山时才堪堪醒来,刚刚在车上又枕着傲祁小憩了片刻,与傲祁同来时眉宇间还带着困倦,眼神却是清亮的。
当他们应邀赴宴到达后,才发现偌大的接客厅除了肃静站立在两旁的侍女,只有他们两个人到场。整个大厅并没有因为繁杂的摆设和富丽的摆设显得充实,过多的冰冷的物品和训练严谨低头站立的侍女,对比着傲祁和淇奥两个人,反而徒生出一种空旷的意味。
侍女引着两人在桌旁坐下后就离开了,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随后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低头沉思,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所幸嫣樊罗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就听见熟悉的脚步一部步步走来——准确来说是三种脚步声,有两个让他们很熟悉,还有一个落地轻,脚步轻盈快捷,是他们没有听过的。
傲祁和淇奥站起身。
嫣樊罗和耶索上诺进门后将外面的一袭遮风挡沙的轻袍脱下,交给两旁的侍女,随后摆了摆手,他们身后跟随的两队侍女和同着厅内的很快都离开了。这时候傲祁他们才发现第三种脚步的来源。
那个人的身影几乎被耶索上诺完完全全遮挡住了,不是西墨国人的身形,应该比淇奥还要瘦弱几分,跟在耶索上诺身后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就像是鬼魂一样。
耶索上诺让开身,对傲祁两人介绍道:“今天专门请两位过来,是想和两位说点事情。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阿礼,是你们中原人,但经常往返于两地之间,所以由他来当你们的向导再好不过了。”随机转向身后的阿礼,“阿礼,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两位客人。”
那个叫阿礼的年轻人听到耶索上诺说话,抬眼看过去,打量了对方两人一番,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与此同时,淇奥也在打量着阿礼。意料之中的,阿礼不是西墨国人,他的皮肤很白,就算在昏黄的烛光下依旧没有半点血色,苍白得仿佛是一片凉月,而那双眼却是漆黑的,死井一般波澜不起,方才看向他们时没有半点生气。乌发薄唇,细眉长目,挺好看的一张脸,却是死气沉沉,又着一身的黑衣,多看几眼都会觉得一股凉意爬上背脊。
似乎感受到了淇奥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阿礼再一次回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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