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斜靠在椅子上,笑晲着张睿,嘴角微微扬起,“你就知足吧!老师一大把年纪了,为了你三天两头墨阁、未名居两边跑。要换作我,才懒得管你。”
“梓言,梓言,你知道我一向很……乖的”
柳安宠溺地望着一脸委屈的张睿,温声道,“好了,你最乖,行了吧。你老师可是谢朗琰,谢夫子?”
“对啊,就是他老爱关我小黑屋”
谢朗琰,谢夫子是出了名的学识渊博,宽厚待人,柳安自是明了,只得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呀!”
“兄台,实不相瞒,今日夫子寻我俩有事。”说话间,白珩起身,拱了拱手。张睿这才忆起这茬儿,不舍道,“那梓言,我先走了,等我有时间就来找你”
“你等下”说着,柳安急步走向身后的书架,抽出一本书,送到张睿手上,“这是你当年最爱的《青衫客》,不知现在还喜不喜欢?”
张睿把那书紧紧环入怀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从柳安那出来,两人就去了未名居。难得林岩,洛清言都在,只是叶舟忙于备考缺了席,不然这一堂师徒就凑齐了。两人到的时候,林岩他们正在批改师弟们的年末答卷。见他们来了,林岩直接拉他们入了战圈,给张睿分了厚厚一塌卷子。谢朗琰一边整理批好的答卷,一边向张睿介绍批改规则。说是规则,其实限制很小,答卷成绩分为甲乙丙丁四等,评判标准依个人而定,也就是说生杀大权全在批卷人手里。刚开始张睿一脸兴奋,大有磨刀霍霍向师弟的架势。答卷千篇一律,深谙‘天下文章一大抄’之精髓,看了没多久,就换张睿怨声载道了,闹着要回书院陪叶舟。
他闹得狠了,谢朗琰没办法,只得从卷上移开视线,瞪了他一眼。
白珩状若无意地把张睿面前那堆卷子挪到自己手边,小声道,“大家都在,你好意思自己回去?”
“才不呢,叶舟就不在,太无聊了,我要回去”
“小睿,你叶师兄在书院备考,放你回去,你又不读书,尽祸害你师兄。”
“……”
“不如你留这里陪我,这事忙完了,我请你吃饭”
“……”知我者,白珩也!
于是,张睿妥协了。几人看了七八天,总算把卷子批完。这一事弄完,就入了腊月中旬,张睿本收拾了行囊,准备返家。却在这时收到了封难得的家书,信挺长,满篇的关怀之情,却在信尾说,张睿春闱将近,备考辛苦,过年可不必回去,免受来回颠簸。
盯着信尾那几行字良久,张睿“呵呵”笑出声来,眼圈泛红,猛地把那几张纸捏成团,狠狠扔了出去。须臾,他又慌忙捡起那团纸,慢慢展开,铺平,泪水打在那几行字上,氲开一片墨色。
得知张睿不回家过年,白珩也没多问,只是邀他与自己一道过年。两人向谢朗琰拜了别,白珩给家里书了信,收拾收拾行李,就出了京。白珩租了辆马车,一路上给张睿讲自己儿时的趣事,外带把家中成员介绍了个遍。先是白伯父,白伯母,再是白家小妹,最后连他家喂的那只叫小白的黑猫也给搬了出来。白珩声音清朗,又多才多思,普通的琐事硬是被他讲的妙趣横生。早上出发,响午过后,两人便到了。
刚进了门,张睿便被白苒拦住,仔细瞧。还未待他反应过来,白苒用手背掩住唇角的笑意,“睿哥哥,你真好看!比哥哥信中说的还好看”
眼看张睿再过两年就该行冠礼了,人生漫漫十八载,几乎没跟女孩子说过话,更别提被姑娘家夸长的好看了。原是城墙厚的面皮,一时竟羞得通红,求助似地望着白珩。
白珩无奈地轻轻点了点白苒的额头,道,“你这丫头,真是见异思迁,见色忘义,看到小睿好看,就忘了我这亲哥哥。”
“哪有,哥哥最是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芝兰玉树,举世无双,风姿绰约,艳压群芳……”白苒越说越歪,好在白珩不介意,悠哉悠哉地挽着张睿朝院里走,眼角微调,貌似还很受用。
白父,白母正修剪着院中的几棵长青灌木,见两人过来,稍稍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白珩上前一步,接过二老手中的工具,温言,“爹,娘,孩儿回来了”
张睿在相熟的同辈人面前挺闹腾,可一面对长辈就怂,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地挤出了句,“伯父,伯母好!”
见张睿窘的涨红了脸,整个没长大的小孩儿样,又因着白珩在信里把张睿夸的天花乱坠,二老顿生怜爱之心,白父温和地笑出声来,“哈哈,小睿,好”
“到伯母这就别客气,把这当自己家,想吃什么给伯母说,我啊给你做”白母说着,给张睿一个暖暖的微笑。白家二老这么热情,张睿反而更不好意思了,脸红的跟那春联上的朱砂似的。
白家是宅书屋,白父白清玄,温和敦厚,睿智博学;白母林茹梦举止端方,性情纯善;白苒古灵精怪,身上却也透着一股书卷气;白珩嘛,我就不说了,谦谦君子也好,腹黑师兄也罢,亦或是fēng_liú才子,都随你们好了。
张睿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极强,可以算得上随遇而安。又加上白家人热情似火,他很快就融入其中,成了二老的开心果。一家人一起采年货,贴春联,包饺子,吃年夜饭……,不得不说的是,张睿还收到了白父给的压岁钱,包在红包里的一枚极珍贵的古钱币,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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