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不早了,张睿要走,白珩把他送出小巷,微笑地说:“明天见!”
“好”,愉快地约好了时间,张睿刚迈出几步,就被身后白珩的一句话羞得满脸通红,“子轩,下次可要记得,晨曦巷周围没有书店。”
第二天,两人约在了城郊一家颇有意境的茶馆。馆外植满绿竹,有些‘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意味儿。馆内很是开阔,只零零星星放着几张桌子,东边墙壁上刻了些古今贤人的诗篇。正巧一群人在那儿吟诗作对,为茶馆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雅致。两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叫了壶茶,接着昨天的话题,聊了起来。
“好!”叫好声时不时地从那群人那儿传来,惹得张睿一时来了兴致,两眼放光地看着那群人。为首的玄衣人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兴致,缓步走来,做足了邀请之态,“相逢不易,两位兄台可愿一起品茶否?”
张睿本就对此极感兴趣,见玄衣人又如此谦和,就答应了,拉着白珩,跟着玄衣人走到那群人中。随手翻了翻案前新作的诗,多是借绿竹起兴,抒发志向的。其中一篇银钩铁划,最是出彩,壮志凌云跃然纸上,连一向偏向淡泊的张睿,都不由看得热血沸腾,当即赋诗一首,以窗外挺拔的绿竹,暗赞那人坚韧的志向与品格。
张睿吟完,四周响起一片叫好声,玄衣人更是目露赞赏,“好诗,快哉!”
接着他转向白珩,又向张睿眨了眨眼,道,“小友都作过了,兄台你要不也来一首?”,周围人闻言也跟着附和,“来一首,来一首!”张睿亦是满脸期待地瞅着他,不时跟着附和一声。
见推辞不过,白珩道:“那我就来一首。”他望了一眼窗下那未喝完的茶,借此起兴,诗句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不慌不忙一首七言律诗便已成型,他周身不染纤尘,如同那深山里的谪仙。馆内一时万籁俱寂,半响玄衣人出声道“惭愧!惭愧!兄台才是真名士,自fēng_liú!在下曹宇,敢问兄台字号。”
闻言,白珩脸色微变,“曹宇?可是兰陵的那个曹宇?”
“正是在下”
“哦,小睿我们走!”说着,不明情况的张睿便被他拖了出去。
馆中那群人也是被白珩这一举动惊住了,半响有人道,“这人脾气当真古怪!”
曹宇微叹口气,“大概名士都这性情吧”
不知是谁先道了声,“哎,这京城能人辈出,明年的科举怕是无望了”,接着茶馆内响起一叠的叹气声。
出了茶馆,张睿瞪大了眼,瞅着白珩,似要看出个究竟来。白珩没解释,只是莞尔一笑,“子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约一刻钟,张睿被白珩弄到了附近相当出名的一家瓦肆。白珩轻车熟路的要了壶酒,又点了个姑娘唱曲儿。那姑娘见没人点曲目,就唱起了最近流行的一首《蝶恋花》,“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白珩也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酒。记得那是初夏时节,她笑靥如花,“珩哥哥,我……我有喜欢的人了”说着她微微低下头,红云布满了脸颊。
白珩以为顾小暖开了窍,终于明了自己一番心意,笑道,“哦,那人可是像我一样才思过人,英俊潇洒。”
“才不呢,他才没珩哥哥好。他粗鲁,爱骂人,总爱欺负我,可我就是喜欢他”此时她抬起头,望着白珩,满脸幸福。
白珩身体几不可见地颤抖起来,轻问:“伯父伯母,可知道?”
“那人住在兰陵,名叫曹宇,我们两家是世交,我爹可喜欢他了!”
“奥,这样啊,那提前祝你们幸福。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
“嗯,这些天季节变换,珩哥哥要好好照顾自己,小暖不打扰了”说着,她蹦蹦跳跳地出了白家宅院。
想到这,白珩又叫了一壶酒,就这那曲《蝶恋花》,自饮自酌。张睿看白珩喝得起劲,很是好奇,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就灌了下去。接着意识就变得昏昏沉沉,待醒来时,已是黄昏,从床上起来,打开门才发现自己在白珩家。
凡事有一必有二,不知何时,那间瓦肆成了两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张睿不着痕迹地避开贴得越来越近热情似火的春意姑娘,一边进行深刻的反思。脑中时不时地蹦出诸如:论有志青年如何堕落、堕落是怎么练成的、今天你堕落了吗?……的血红大字。
“子轩,别这么不近人情嘛,春意姑娘可是难得对人这么热情的”白珩说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掩住大半张脸,独露出那弯弯的眉眼。与白珩进行了近一个月的深入交流,从茶馆到瓦肆,从不然纤尘的谪仙到多情fēng_liú的浪荡子,张睿心情蛮复杂的。当他发现自己和白珩的关系竟因此越来越好了,那心情就变得更复杂了。不过他一向不是爱为这事儿纠结的人,没多久也便释然了,毕竟猪肉馅的包子永远比鱼翅馅的畅销不是?
书院课程不是很多,这一个月来,张睿几乎天天和白珩腻歪在一起。备受冷落的叶舟,看张睿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幽怨,活脱脱的小媳妇样儿。见叶舟貌似心情不佳,张睿不明情况,自然更是躲得远远的。想着第二天没课,他索性在屋里睡了个天昏地暗。不想翌日一早,就有人来扣门,由于扣门者意志过于坚定,张睿只得迷糊着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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