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斌也把脑袋蹭在他的衣服上,但这回忍住了没掉眼泪。
他们是在小旅馆告别的,而木门关上,未连还站了很久,才迈步往楼梯走去。
他不能带手机,不能带任何能够定位他的电子设备。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周他将失去与小斌的所有联系,同时也能确保一旦他在象国出事,别人不会顺藤摸瓜地找上然姐。
他很想问父亲,如果他回不来,父亲打算怎么处理小斌,可话到嘴边又没出口。有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坏打算的好,至少他不希望把这份不安再加诸到父亲和小斌身上。
旅途比他想象中的顺利,坐在飞机上时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一路往象国飞,再穿过层层云彩,看到象国的道路和房屋犹如火柴盒一样规整地布在大地上。
飞机降落时是中午,他简要地在飞机场吃了点东西,便马不停蹄地往果园赶。
象国的环境和佳兰很象,饮食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口音,提醒未连正身处异国他乡。
蛇国由于纬度高,气候寒冷,在蛇国登机时还需要穿着一件外衣,来到象国就完全不用了。
前往果园的途中,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真的温度高,未连的后背甚至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这一天阳光明媚,天空蓝得不可思议。
蛇国由于工业发达,很少得见那么明媚的晴天。而象国却像童话书里的用色一样,植物绿得发亮,苍穹则澄澈得仿佛能激起浪花。
更不用说当他来到果园的边上,看着那些橘子才只是小小青青的一个个果子,看着那一棵棵果树错落有致地站在围栏里,看着小木屋前有几簇太阳花茂盛得你推我搡,未连甚至无法将之与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联系在一起。
这里的空气都是甜的,泥土的腥和植物的腥混在一起,让人根本不想离开。
怪不得象国外来人口多,这样的国家和蛇国大相径庭,甚至比佳兰略胜一筹。
他听闻象国黑帮横行,但如果能以此来换这样的居住环境,相信如果有得选择,他也在所不辞。
栅栏没有上锁,旁边停着两辆摩托车和一架拖拉机,还有几个箩筐叠着。
未连喊了几声没见着有人,便往里头走。他朝着那个被太阳花围着的小木屋进发,直到看到木屋前的两棵树上挂着一张吊床。
吊床上有一个男人,他的嘴半张着,口水流得满脸都是。鼾声震天,睡得和猪一样。
如果单这么看,未连绝对不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特种士兵或雇佣兵。
这和然姐说的一点不沾边,至少他完全没感觉到对方的警惕和机敏。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走过来了,靠近了,如果他真有一把枪,指不定扣动扳机了那人还连眼睛都没睁开。
但细看之后未连还是把心悬了起来,那男人光着膀子,穿着一条牛仔裤,裸露的皮肤又黑又多疤。
阳光透过叶间照在他的身上,反射着一点点汗渍。
这些伤疤一看就是被利器所伤,虽然年代久远,但增生却没有消退。
未连咽了口唾沫,稍微喊了一声,想把男人叫醒。
可惜他没有成功,男人的鼾声比他说话的声音还大。
于是他又提高了声调,再喊了一声。
但男人还是没醒,甚至连翻都没翻一下身。
不得已,未连只能走近吊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推推男人汗涔涔的肩膀。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那黝黑的皮肤,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已经站了个人,那人一下子用布捂住他的嘴巴。
布上有醚类的药物,未连还来不及挣扎,就感觉浑身绵软,视线模糊。
最后停留在他眼眶里的是吊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坐了起来,和控制住未连的那人骂了几句脏话,便将越来越脱力的未连往小屋里拽。
未连心说完了。
这交谈都还没开始,好像任务就要结束了。
第104章
醒来时未连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头罩已经摘掉了,迷迷糊糊间见着对面那原本睡在吊床上的男人又在打呼噜。
他想说两句话,嘴却被布塞着。他挣扎了两下,便见着自己的公文包被翻个底朝天。
球服已经被掏了出来,皱巴巴地堆在没洗的几只碗碟旁边。
他大惊不已,更剧烈地挣扎起来。
这一动,对面的男人醒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站起来扯掉了未连嘴里的布。
未连赶紧说——“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找人的,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到那个人。”
“找谁?”那人一边说,一边把破布丢到桌面上,顺手从桌上摸下枪,打开保险栓对着未连的脑袋,“说简单点,我没时间看你耍花样。”
枪一亮出来,未连便知自己没走错地方。
他连忙说我找一个叫黑羽的人,很多年前他曾经被人收养,我是他养母的家人派过来的,我找他有十分重要的信息得确认一下。
“嗯,”那个男人听罢既没惊讶也没放松,简单地应了一声后,枪口反而更贴近未连的脑袋,冰冷的金属让未连打颤,“谁派你来的?”
“养母的……的亲属。”未连咬牙回答,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枪指着,他不确定电影电视上面那种举了半天却没扣动扳机的剧情是否会实现在他身上。他很紧张,这紧张让他后背全湿透了。
“名字。”男人干脆地发问,不耐烦地用枪口再抵了一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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