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衍笑意加深,用拇指摩挲着萧行迟柔软的下唇,面上露出玩味。而后,他竟又放开了萧行迟,后退半步,给了他喘息的空间。
萧行迟见状,心下一凛。
“既然孤满足了萧侍郎一个愿望,想必萧侍郎也不吝于给孤一点微末回报吧。”
萧行迟脑中轰然一响,心里也似压上万斤巨石。
太子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他亲上来。萧行迟反而松了一口气。
太子笑道:“萧侍郎不会以为孤要白日宣淫吧?”
萧行迟低声答:“不敢。”看太子依旧站定在那里,想是不依不饶了。萧行迟横了一条心,站起身,闭起眼睛凑了上去。
唇上贴了柔软的外物,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令萧行迟难以忍耐,呼吸间还能闻到另一人的气息。
他所亲的,是当朝太子,不久后,这人还会变成天下共主……萧行迟从心底发寒,正欲结束退却,太子却不甘寂寞地张开双唇,吮吸起他的唇瓣。
萧行迟有如被雷击中,推开太子,拜伏在地:“臣惶恐!”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与仇雠接吻的恶心来。
赵方衍似乎早就料到,也没发怒,只是心情不错地笑了笑:“萧侍郎不必惶恐,到了夜里才有你惶恐的时候。萧侍郎今夜若是无事,就留在宫里吧。”
萧行迟沉默良久,身体似乎还有些颤抖。
但他终于道:“谨遵圣意。”
太子于是挥手让他下去。
萧行迟记不得他是如何出得东宫正殿,身旁的一切好像都模糊起来。
高顺将他安置在偏殿,日常用品一应俱全,连平时煨药的侍女都被找了来,现正在一旁敛眉站着。看来他这一进宫,太子就不打算放他出去了。
萧行迟在心里长叹一声,咳嗽不止,心中有不尽的苦楚要将他淹没,仿佛他只要把这颗心给咳出去,一切就会皆大欢喜。
以身侍君……等到不再咳嗽了,萧行迟站在殿外,向禁城深处投目望去。
第2章 2
太子不让他出宫,萧行迟便不出。
相反,他径自跑去了禁宫深处,当今皇上的寝殿。
就算他赵方衍以后是赤县主宰,但他现在毕竟还不是。天地间终究还有地位高他一等的人在。
老皇帝没想到萧行迟会来,但也没有阻拦,准备听听他有什么事。
皇帝卧在床上艰难道:“萧侍郎有何事?”
萧行迟不敢迟疑,严肃道:“微臣想为陛下病体尽微薄之力。”
皇帝没回应,这是允许萧行迟继续说。
萧行迟体弱,懂些医术,皇帝何尝不知。但宫中御医的造诣,又岂是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能比得上的?萧行迟不会蠢到班门弄斧自讨苦吃,因此他此话背后必有深意。
萧行迟伏在地上继续道:“臣少年患过重病,幸得江湖上一神医救治。那神医觉得与臣投缘,便传授了臣一些医术与……吊命之术。”他原本想把吊命之术换个说法,迟疑下又想不出合适的说辞,便只好照实说了。毕竟,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在重病时听别人说自己时日无多,只能吊命苟活几天。
可他不知,这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帝王。他自知将死,所希冀的,正是能多活几日,将一些事情处理完毕。萧行迟不得已选择的这条路,意外的是畅通的。
“嗯。”老皇帝终于给出了点回应,“你所说吊命之术,是何法门?”
萧行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巫蛊之术。”宫人有多么痛恨巫蛊之术,他一向明白。如今敢对皇帝说出用巫蛊之术给他吊命,也实在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了。
老皇帝不出所料地沉默了。萧行迟已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他下一刻将他赶出去,就算能免死罪,他今晚的活受罪可就免不了了。
令他意外的是,皇帝悠悠叹了口气,挥退其他人,又断断续续道:“你且前来……为朕……看脉。”
萧行迟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依着皇上的命令到他病榻前,眼观鼻鼻观心地给皇帝请脉,丝毫不敢看老皇帝的脸一眼。若是因为那张与太子六分相似的脸而乱了大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也就是诊脉前他还有心思想这些。手指挨到皇帝的手腕没多久,萧行迟就没心思多想了。
他十分震惊,但他面上不能有丝毫显露——依这脉象之乱,此人怕是不出几息就会气血乱流而亡!
可老皇帝还活的好好的,还能思维清楚地和人讲话。
萧行迟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陛下……已请了蛊?”
老皇帝应了一声。
萧行迟的冷汗又下来了。他默默把手从老皇帝的手腕上拿开,退开跪在床前:“请陛下恕臣死罪。”
老皇帝的语气依旧平淡而中气不足:“你何罪之有?”
萧行迟道:“陛下所请之蛊,与微臣所用巫术,论理无甚冲突……但臣也是第一次在此等情况下为人吊命,生怕……犯了弑君之罪。”何止是第一次在有蛊的情况下给人吊命,他萧行迟之前从未给人吊过命。
“你有多大把握?”
萧行迟掂量了一下:“至多七成。”
“七成……”皇帝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嚼了嚼。萧行迟却觉得他不是在考虑这两个字,而是在考虑成败后将有多少不同。
生为皇子,加冕为帝,四纪天子,临死前还不能有一日清闲……萧行迟在心中幽叹一口。
老皇帝下了决断:“你且去用午膳,下午为朕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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