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槐序心中就沉了下去。毒龙神为了困住赢鱼,魔泽自然布满了阵法,赢鱼这个巨物仿佛被装在小池塘中。但这困锁赢鱼的阵法早被另一座法阵侵蚀,血池地狱的污秽入侵,叫这妖魔疯癫起来。
槐序放下赢鱼,取下自在珠,一脚踩在魔泽之水上,金色的光芒荡漾着在水中虚化。昔日地藏入血池救母,血池不曾困住地藏,槐序的法力结成地藏花置入水中,血水中开起了金色的花朵,小花连着小花,大花并着大花,自在珠沉入魔泽,魔泽上就开启了白色的莲花。
金色的地藏花并着白色的莲花,须臾之间绵延魔泽,槐序的心神也随着牵机之术进入水下。
困锁着赢鱼的法阵上寄生着无数血线,仿佛活物,蠕动着侵入法阵,把这座法阵化作其中的一部分。
牵机之术的气息仿佛触手探到法阵上,立刻逆行而上,和引来血池地狱中血水的法阵融为一体。六道轮回盘已经和槐序融为一体,槐序的眼中,映照着这座法阵,不过片刻,这座法阵的轮廓就被槐序窥探清楚。
“血湖戮神阵……准确的说是血湖堕神阵,以血湖地狱的污秽和冤孽侵蚀神性,神性死了,神便死了。”
这一座法阵绵延千里,戮神阵不是冲着这些小神,必然就是冲着毒龙神来的。
槐序长啸一声,收起自在珠,卷起众人就往南遁去。
“毒龙神有危险!”
漆黑如墨,昏暗不见五指。
无数通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只有白献之爆发的剑光照亮虚空。
刺骨的冰霜从玄冥剑上蔓延开来,漆黑的霜花和地尊的法力十分相似,这黑色的霜花落在铜尸身上,一个铜尸尖叫着扑倒在地,不停地打滚,浑身仿佛被火焰烧灼过一般,从内而外透出一股青黑色。
僵尸是没有痛觉的,但玄冥一剑,却让僵尸都痛不欲生。这一剑,不仅仅是玄阴死寂之气冻结了躯体,也是斩灭了他的意识。阴阳表里,光明永远是短暂的,黑暗才是纵横。那一刻,他的意识被无穷的死寂和黑暗摄住,化作空灭。
白献之收剑后退,遁入无形,仅存的三只铜尸扑了个空,下一刻,离魂钩已经洞穿了三个铜尸的脑袋。
白献之冷冷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地尊,嗤笑一声,玄冥剑气从他身边绽放,漆黑的剑气如同漆黑的花朵盛开,丝丝缕缕、无孔不入,朝四面蔓延。
周围的鬼军为之一空,玄阴幡一震再震,一节一节的符文勾连着垂落,化作第三条幡尾在虚空飞舞。
白献之冷冷地看了一眼阴圣炉上的地尊,目光中带着些许鄙夷。
鄙夷。
地尊读懂了他的眼神,怒火便在胸中喷发出来。
一只瓮中之鳖,一只困兽,凭什么鄙夷?凭什么露出这样的情绪?将死之狗,岂能唁唁狂吠!
“老夫会抓住你,你会成为老夫麾下的鬼卒!”地尊说着,天上地下无穷鬼魅朝白献之猛地扑了上去。
这等阴邪之力的冲击之下,哪怕是地仙也必然遭受重创,这无关境界,只是力量只差。哪怕是至柔之水,一旦汇聚成浪,便可翻天覆地,倒转乾坤。
“死吧!”
大风卷动万里云,赢鱼被槐序收到袖子里的时候,天空中的层层墨色便渐渐淡去。只是风云相生,没了赢鱼,大风摩擦,雷霆不时地落在大地上。
这等天威,已经哪怕是大风鸟自己也不会选择在高空飞行,雷霆落下,大风鸟也受不住。
这头大风已经疯了,自然毫无顾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玩命。
巨大的虫茧在山中蠕动,轰隆轰隆巨响不断,不时有山峰被虫茧撞断,毒龙神半边身子都没入虫茧中,婴儿肥的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本来金光熠熠的虫茧已经布满了红色的斑纹,仿佛霉变过后的肉类,毒龙神以生民愿力为凭依,却在和血湖地狱的争斗中一败再败。不仅没有守住神性,反倒元神上都渐渐多出了红斑。
倘若槐序在场,必然能说个七八分究竟。血湖戮神阵本就以污秽见长,元神乃是清灵之精,清浊相对,若是有肉身为凭依,还能不受影响,但此刻肉身都已经半朽,元神便成了无根之水。
地尊谋划毒龙神已久,事先以血湖戮神阵刺激赢鱼和大风疯狂,引出毒龙神的元神,再趁毒龙神元神不在,完善阵法,引来血湖地狱之血污染毒龙神的肉身。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绝非一日之谋。毒龙神眼中露出一抹狠色,当机立断将元神散开,化作一团绿色的云烟,将其中被血气污染的部分舍弃,又猛地收缩,化作一颗碧丹,裹着一圈白色的生民愿力猛地刺去茧中。
巨茧上的金色迅速消退,血红色的斑纹包裹了茧子。嘶啦一声,如裂帛锦,一只布满血纹的百足虫蛹破茧而出,这虫蛹蹬开百足,披着一身棕色的盔甲,撕开嘴部的甲壳,露出布满獠牙的嘴和食道。
“昂!”
空洞浑厚的鸣叫声从虫蛹的口中发出,音波直击高空,空气和云层被炸开,如同一朵灰色的蘑菇。
这只巨大的虫子在山中爬动,张开的巨嘴流出的涎水将泥土山石全部腐蚀。
“吃!吃!吃!”
这巨虫抱住一座山峰,一口便咬掉半个山头,口中和食道中的利齿蠕动着,将山头绞成碎末,吞吃入腹。
这一座山头的味道显然不怎么好,巨虫不过吃了一座,便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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