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微微眯起了眼睛,一直在边上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的三日月终于放下茶杯,理了理袖子转头:“主君该换衣服了吧,穿着这样的服饰,委屈您了。”
他说着委屈,话语里满是真切的歉意,好像那个将主君按在身下一件一件套上衣服的不是他一样。
源重光把髭切的手拉出来,推开自己身上的人,坐起来整理一下凌乱的衣物,拖着贵族的强调虚情假意:“能够帮上你们,我很开心啊,怎么会委屈呢。”
他这么说着,三两下扒掉身上累赘的长裙和唐衣袿衣,清瘦的身体上只拢着一件素白的单衣,将修长的脖颈和手腕都暴露了出来。
白皙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吻痕,这痕迹深深浅浅,暧昧地蔓延进丝绸覆盖的区域,视力极好的付丧神们都有一瞬间的瞳孔紧缩。
水蓝发色的付丧神走上来,从衣物堆里抽出一件袿衣,披在源重光肩头,声音温和:“虽然是春天,但是也要小心,不要着凉。”
源重光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是一期啊……一期真是温柔呢……今晚来陪我好不好?”
三日月的手指轻轻跳动了一下,深蓝的眼眸半阖着,凝视任性的主君。
一期好像有点为难,脸上还是恰到好处的笑意:“今天的近侍是三日月殿,您忘记了吗?”
源重光懒懒地将手环上一期的脖颈,整个人都贴上他的胸口:“三日月心胸宽大,不会介意你和他换一下的啦……对吧?三日月?”乌黑的眸子里含着恶意的笑,明晃晃地对着三日月示威。
天下五剑之首凝视着自己的主君,包容一切的眼眸里是冷静的光,他对着一期颔首:“如主君所愿,今晚就拜托一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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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其他付丧神,三日月和一期一振是难得不喜欢在床上玩花样的,源重光对三日月有抵触,所以总是想方设法在轮到三日月寝当番的时候换上别人。
虽然每次这样做之后就会被三日月用各种办法讨还回来,但源重光还是十分抗拒他。
不知缘由的。
药研将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源重光,看着他喝下,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您的伤已经好了,明天我会为您换上补药,请喝完。”
源重光皱着眉头把空碗放在桌上:“就没有味道好一点的吗?”
药研将碗收拾好,单手推了推眼镜,看了他一眼:“大将怕苦?”
源重光夸张地摊开双手:“是啊是啊,这么苦的药,药研太狠心了吧?”
药研没有说话,害怕喝苦的药,面对他们的折磨囚禁却能够保持着这样的心性,真是厉害呢,大将。
拿了碗,药研没有急着走,沉吟一会儿,他还是开了口:“那位审神者今天留下来了。”
源重光霍然抬头,语调急促起来:“留下来了?原因呢?”
藤紫色的眼眸宛如坚硬的宝石,闪着剔透明净的光:“本丸结界外出现了时间溯行军,为了安全起见,三日月殿请他们暂留一晚。”
这种事情是常见的,每个本丸都是独立在虚空之中,外面有结界保护,但是仍旧会有时间溯行军察觉到灵力波动前来攻击,只要不出去就好了。
“您很担心他们?”药研突然这么问。
源重光迅速否认:“不,只是感觉很麻烦。”
他的感觉是对的,半夜,整个本丸都已经陷入沉睡中,他被一期抱在怀里,懒懒的不愿意动弹,突然感受到天守阁外的结界有了动静。
这个结界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在审神者被付丧神控制的情况下,这个结界只是摆设而已。
唯一的用处,就是告诉里面的人有客来访。
这么晚了,会是谁?付丧神进入天守阁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也不会触发结界,那么也就只有……
和源重光有神气交换的一期也感受到了结界的动静,从源重光颈间抬起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用手指挑起源重光耳边一缕汗湿的头发:“是那位审神者。”
源重光有点茫然,但还是在一期的服侍下穿上了宽大的衣裙,披上披风,一期提着灯扶着他下楼,就看见了外面站着个可怜巴巴抱着枕头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一见到源重光眼睛就亮了,迅速扑上来:“姐姐姐姐!我怕黑!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源重光:……
一期:……
真井的毅力让一期一振也为之叹服,在劝了许久不见成效后,他只好让步,在床上多加了一床被子,像是最尽职的近侍一般对源重光嘱咐:“姬君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源重光一扫床铺,有点惊诧地发现,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过了。
谁干的?
刚才一期和他在楼下,楼上也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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