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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天秀到达尾张织田家,两天后与织田信长举行婚礼,就在当天晚上宴席散去后,家主和夫人的主屋里烛火亮了半夜。
第二天,夫人就搬到了隔壁的房间居住,下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新夫人不合信长大人的心意,但随之而来的事实狠狠打了他们的脸。信长大人对夫人十分上心,每次出门都要派人询问夫人是否要同去,这样的待遇是别的贵族夫人梦寐以求都不可能得到的。
但其实对于穿越成战国大名织田信长,本身其实是现代高中生的三郎来说,这些行为最多只是在讨好小舅子而已吧?毕竟是未来妻子的弟弟,打好关系啊!
源重光坐在内室里,回想着那天和织田信长的谈话,也颇觉无语。
他费尽口舌说了一长串解释斋藤家换人的行为,到最后,那个俊秀的少年只是盯着他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的姐姐和你长得很像?”
“同母双胞,一模一样。”
“你喜欢吃生八桥吗?”
“……还行?”
“哟西!”那个织田家新任家主,手握大权的少年微笑起来:“那在这之前,就好好相处吧!小天!”
……这样就接受了?什么都不问吗?神经太粗大了吧?不不不,先等等——小天是什么鬼啊,谁允许你这样叫的!
源重光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第一次面对谁有了一种很想说什么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的冲动。
这样的性格,怪不得会被称作是“尾张的大傻瓜”啊!他握着短刀的手都在蠢蠢欲动是怎么回事……
可是真的这么愚蠢的话,又怎么可能收服手下众多桀骜不驯的家臣,还把声望远高于自己的弟弟斩落呢?果然是大智若愚型的吧?
源重光越想越觉得此人不简单,怪不得未来会成为征服天下的人……要不回去就劝说斋藤道三归顺织田家吧?反正作为继承人的自己也没有夺取天下的野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作为一直被皇室和时政供起来的长平亲王,源重光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管他承不承认,其实他早就习惯了那种被人奉养的尊贵生活,无论什么都有人为他办到,想要让他自己去抢夺什么东西……
呵呵。
源重光嘴上当然不会承认他是这样一个惰性的人,不仅不承认,他还觉得他勤劳的很呢,比如说他现在就在认真地给远在美浓的家人们写信。
关心归蝶的病情,了解美浓现今的情况,询问家人的身体状况……
啊,事情好多。
源重光感叹着想,尤其是穿着女子厚重的打褂行走坐卧都太不方便了,还要顶着一头这么长的假发……
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那些姬君们呢。
源重光把信件封好,正准备叫人进来,涂笼的幛子门就被拉开了,进来的少年身姿挺拔,已经初初有了青年的威严模样。
他走进来,大大咧咧地坐在源重光对面,苦恼地皱起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源重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信长背后,为他开门的侍女还低头跪坐在门边。
他将声音放柔,尽力模仿女子的温甜:“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织田信长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顾虑,见他问,就说了:“小天啊——”
“信长殿下!”
源重光突然提高声音,笑容拉的更大:“御前大人神色不是很好呢,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吗?”
三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御前大人虽然是对夫君的称呼,但是因为并不那么庄重,甚至还带着一点调笑狎昵的意味,通常都是夫妻私下里开玩笑时候说的。听见自己的夫人这么一说,三郎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门边的侍女吩咐:“都下去吧,让久太郎也去休息一下好了。”
距离门口很近的堀秀政隐约听见了内室的话,笑了笑,就自觉地退开了一段距离——即使被命令退下,尊贵之人身边也不能不留人,作为近侍,保持一段不会听见交谈但又能听见召唤的距离是最恰当的了。
源重光等到外面的脚步声都没有了,才放下手里的笔,看向他现在的夫君,实际上的姐夫。
“那么,信长大人想说什么呢?”
织田信长沉吟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果然我不适合这样的传话啊,虽然有被小恒嘱咐有些信息不能告诉你所以不可以给你看信件,但是果然还是自己看会比较好吧?”
源重光听着他这么说,真是哭笑不得,明明都被这样嘱咐了居然还会耿直地都说出来……池田恒兴辅佐这样的主君心里也很累吧……
他接过信件,拆开看了没几行就面色大变。
斋藤道三养子斋藤义龙叛乱!
斋藤道三年近五十膝下没有嫡子,所以作为他的养子,斋藤义龙本来是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而义龙也一直很努力的以美浓的继承人为目标要求着自己。
谁知道斋藤道三这么猛,快五十了居然还和夫人生下了一对嫡子女,这时的义龙已经元服已久,手下也有了不少忠心的臣属,对于居然要向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孩子俯首称臣这样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
趁着这次正统继承人不在,斋藤道三又疏于防备,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杀了义父和几个兄弟姐妹,把斋藤家和美浓一并握进了手里。
不过他到底还留有理智,杀了义父一家是一回事,但是杀了身为信长妻子的归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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