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了十几年的人完全从心中剥离,并不那么容易,但到了今天,夏宁远终于觉得自己确实已经迈过那道坎了。
夜里,夏宁远悄悄在齐啸云耳边感慨:“啸云,现在我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在恋爱。”
“那你以前都在养儿子?”齐啸云住在夏家这么多天,林林总总也从夏妈妈那听到不少余谨的事情,对于夏宁远在余谨面前的“二十四孝”表现不能说完全释怀,却也能嘲讽一二了。
夏宁远先是一愣,冥思苦想一番,居然觉得确实有点像,他顿时大受打击。
第二天是农历二十九,夏妈妈的厂里正式开始放长假,她一大清早就去菜市场添补没购齐的海产鲜品,把贴春联和福字及其他年饰的活都留给夏宁远。
余谨来的时候夏宁远正爬着梯子在门框顶上贴横联,齐啸云站在下头指示。
“左边点,歪了,右边上抬一些,多了,再下来一点……”齐啸云也不知道是逗夏宁远还是认真在比划。
夏宁远自己怎么看都是正的,但还是按着齐啸云的话调来调去:“怎么样?好点没?……啸云?……”
齐啸云久久没吭声,夏宁远只好冒着摔下来的风险,扭着上半身往下看——余谨提着个不小的行李袋,正一脸不快地看着齐啸云,而齐啸云面无表情地任他看,既不动也不说话。
“他怎么在这里?”余谨看夏宁远回头,语气挺冲地说。
夏宁远心里一阵不舒服,也不管春联歪不歪了,转身慢腾腾地从梯子上下来。“啸云是我请来做客的。”
余谨从头到脚都在表现不高兴的情绪,但他并没有发作,而是推开夏宁远进了门。“干妈呢?”
齐啸云不动声色地瞥了夏宁远一眼,也准备进门。
夏宁远悄悄拉住齐啸云的手,怒力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坚贞与忠诚,头也没回地应了句:“她说今年人多,东西不太够,再去添点儿。”
余谨“哦”了一声,就像来到自己家一样,拎着行李袋直接去了客房,自顾自的整理,也不和齐啸云夏宁远说话。
齐啸云眼神深沉,但看到夏宁远眼巴巴想表忠心又有点不敢的样子,心里就很好笑。如果给夏宁远插上尾巴,这家伙绝对会摇着卖萌。
他倒不是生气。夏宁远和余谨之间的故事都可以追溯到孩提时代了,现在去较劲也没用,只不过他相信夏宁远,却对余谨这个人有着本能的戒备。
严格说起来,余谨住的客房是除主卧以外最好的房间,因为不仅跟主卧同样朝向,还多个阳台。
夏妈妈之所以空出这间完全是为了平时收晒衣物和四大件方便,夏宁远就这么被赶到客厅与主卧之间稍小一些的房间去了。
夏宁远怕齐啸云有想法,傻了吧唧的解释,见齐啸云面无表情,急得抓耳挠腮,实在好玩。
“……”齐啸云看了好天好戏,才悠悠道:“那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想和余谨住一间?”
夏宁远呆了半天才想明白齐啸云在调侃自己,正想再解释几句,齐啸云已经懒洋洋回房间休息去了。
由于夏宁远家的三间卧室都是同一朝向,于是三个门恰好围成个玄关,不管进哪间都得经过这里。
齐啸云回房间正好碰上余谨出来,余谨自然是没好脸色,甚至在注意到齐啸云进的是夏宁远的房间时,明显露出一丝敌意。
而齐啸云也不是闷头吃亏的主,他嘴角一勾,似大度地微笑了一下,还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就进了房间,顺手关上门。一切都很自然,水到渠成。
余谨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他也许够傲够冷,可在齐啸云那看似友好实则疏远的笑容下完全不值一提。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夏宁远跟过来的时候,只看到齐啸云进门,然后就对上了余谨难看的脸色。
余谨冷哼了一声,也转身回房间去了,门关得有点重……
夏宁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两相权衡之下,他的小聪明终于发挥了作用:不去触余谨的霉头,回自己房间和齐啸云沟通感情。
本想着余谨只是比较敏感,毕竟和齐啸云并不认识,要一下子熟络起来不太可能。再加上余谨算是把自己当成了半个夏家人,而他又还没有正式介绍齐啸云是以什么身份来做客的,有些防备也很正常。
夏宁远自以为想得透彻,实际上过于简单了。
余谨和齐啸云以前并没有机会直接面对,他们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无论从人生观价值观各方面都毫无共鸣,这注定了两人之间的不对盘。
更何况,余谨因为亲情的缺失,骨子里有种强烈的占有欲,只是他比较闷,不怎么表现出来。
夏宁远和夏妈妈都只有一个。这意味着,余谨与齐啸云存在着不可磨合的冲突。
他不可能喜欢齐啸云,甚至是厌恶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到另一个自己,特别是,另一个自己更加优秀。
20、心态变化
夏妈妈见余谨提早过来自然高兴,她看着余谨从小长大,就算和儿子没别的可能了,仍然打从心底地疼他。
一听说余谨提早过来是因为余谨婶婶又在吵闹不休,夏妈妈忍不住就多问了两句,余谨一开始并不想说,可禁不住夏妈妈再三追问,也只好实说婶婶又在嫌弃他叔不会赚钱,没本事,两人吵着还动了手,就差上房揭瓦了……
如果没外人在场,那也就是一般的家庭矛盾,可特意当着余谨的面大干一场就明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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