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帐算清楚。
他一个鹞子翻身骑到李道文腰上,掐住他脖子,恶狠狠地咬上去:「妈的,电话不接可以,让老子上你。等上了你,你
马上滚。」
「喂……喂,上下要靠实力,当然你现在也算在上面……」李道文半梦半醒的诡辩又被戚葵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戚葵在荷兰被黑帮绑架后,手机就遗失在那边,之后忙着跟李道文纠缠,直到昨天行李被他带过来,才记起给手机充电
开机。
现在猛然听到管家王叔专属的铃声,戚葵心里一抽,那位古板的老人如非急事从不与他直接联系,这么连着打手机,只
怕是有大事。
他满脑子不祥的预感,也不管李道文的抗议,一步迈出去接电话。
李道文把脸埋进枕头,滚来滚去地撒着娇骂人,半晌不见戚葵回来,索性赤条条地跑出去直接引诱。
落地窗敞开着,戚葵站在窗边,整个人被窗纱包裹着,在伦敦清晨的浓雾里转过脸来。青年面孔煞白,他怔怔盯着李道
文,轻声说:「李道文,我爸死了。」
第六章
戚葵的父亲戚楠患有心脏病,多年来缠绵病榻,终于没有熬过前些日子的发作。
他病重时戚葵正耽搁在荷兰,去世的讯息又因为被英国警方扣留而无法递送。之后戚家众人忙着争夺家产,如果不是管
家王叔可怜戚葵孤苦伶仃的,每天还试着与他通通消息,只怕戚葵连葬礼都赶不上。
戚葵与李道文并肩站在墓地,看着赤红色沙土被一铲铲倾倒在漆黑的棺盖,脸上冰冷而麻木,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被本家亲戚团团围住,仿佛戚葵身上长了大麻风,离他能有多远便站多远。
直到仪式结束也没人上前跟戚葵说一句话,连一向交好的堂弟小蒙也不过远远地往这边看了眼,叹了口气。
的确,荒诞不经的私生子,为了淫乐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懒得见,等到该分家产时才施施然带着个男人现身──像这样的
人,无论用何种鄙夷恶毒的语言唾骂都算多余吧。
「葵少爷,」王叔看着戚家众人乘车离去,长叹一声过来:「前些日子的钱,您在荷兰都收到了。」
「是。」父亲临死不来探望,反而忙着讨钱挥霍,戚葵明白解释不会有用,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收到了。」
「下周戚先生会召开族人会,您务必要来参加。」
戚葵知道王叔所指的「戚先生」是自己那位严厉暴躁的二叔戚枫、小蒙的父亲。想着小蒙刚才望过来的那一眼,他侧退
一步,将肩胛抵在李道文的胸口,低声道:「我不去,我也不要我爸的财产,靠自己我能活下去。」
王叔有些诧异,走近了问他:「你不要财产,现在来做什么?」
「我……」戚葵将头垂得更低,声音轻不可闻:「他是我爸。」
「……戚先生去世前一直念你的名字。他没有对不起你过,戚葵,」王叔照顾戚葵多年,对于这个身分尴尬的少爷也不
能说没有一丝感情:「你母亲得病的那些日子,你父亲从没一天好受过,你该知道,他心里始终把你们母子看得很重。
」
名门之中,私生子流落在外其实颇为常见,然而像戚葵这样被骄纵得无法无天的却绝对属于少数。戚楠对这个充满敌意
的儿子的确是堪称厚待的。
戚葵听着王叔的话,想起那些与父亲相处过的寥寥可数的日子,怔怔地咬紧了嘴唇。
「戚先生为你留了些东西。但你也知道,x城这边情况复杂,虽然有李家跟v家做靠山,但……」王叔看一眼
李道文,欲言又止。
「下周的会议我会陪他出席,之后回欧洲发展。」李道文靠得离戚葵更紧些,一只手从后面探出来环住戚葵的腰,冲王
叔保证:「您放心。」
「你们……唉……」满面皱纹的老人看一眼面前并肩而立的两名青年。夕阳落在他们穿着黑色礼服的肩膀上,淡金色天
幕背景前,二人显得格外年轻而鲜明,让遥不可及的未来都变得明晰,似乎也值得去有所期待了。
他想起自己年少时那些岁月,长叹一声,拍了拍戚葵的肩膀,跟李道文交代:「戚葵还是个孩子,你要多包容他。」
「……好,」李道文将另一只手也环上戚葵的腰,把他整个拉进怀里拥着,沉声应承:「我不会让人欺负他。」
老人离去良久,墓地里拥抱的两人也没有改变姿势。
天色渐渐暗下来,雾气无边无际,将云朵与墓地上的青草串连在一起,空气湿润而低迷,戚葵的声音听起来异常飘渺无
助:「李道文。」
「嗯,」李道文轻轻吻一下他后颈:「我在。」
「我五岁时,我爸去伦敦看过我跟我妈。他那时娶了新妻子,人很容光焕发,是个好新郎。我妈跟我陪着他去野营,我
们看上去就像一家人。可是谁也想不到他在地球另一边,刚刚成立了另一个家庭。」
「他陪我过了生日,就回x城,他的新妻子怀孕了。」戚葵扯着嘴角笑一下,声音凝涩:「后来我跟我爸见面的机会越来
越少,我妈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最后,得了癌症。李道文,我对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五岁。」
「我明白。」李道文捋一下戚葵额发,将他的脸扳转过去,蹭着他唇角喃喃地说:「我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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