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人跟人真是不能比!”一名男演员摇着头走开了。刘奕耒却始终盯着监控器,表情莫测。他看向薛淼,发现对方的表情十分冰冷,竟不像在担心肖嘉树,而是隐忍愤怒,不免有点诧异。
当他准备再看两眼时,薛淼却被导演叫走了,于是他看向场上,发现肖嘉树还站在原地掉泪,季冕哭笑不得地掏出纸巾帮他擦眼睛、擤鼻涕,神态很自然。两人开始讨论刚才那场戏,认真剖析李宪之和魏无咎的心态,俨然两个工作狂。
刘奕耒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没趣,默默走开了。
“季哥,魏无咎为什么要走?李宪之刚被册封为太子,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肖嘉树为李宪之感到委屈。
“如果李宪之没在册封典礼后召见他,并告诉他当自己看见他站在朝臣中的时候心里如何安定平稳,他大概不会那么早离开。”季冕徐徐说道,“只有得到更大的权力,他才能站在离君主更近的地方。他比李宪之看得深远,也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他终其一生只为了两个字而活,那就是‘守护’。更早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这是他无言的温柔。”
肖嘉树刚擦干的眼角又开始湿润了,他为早已逝去的两人感到难过,也为自己和季哥能生活在如今这个年代感到庆幸。母亲的千般阻挠似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哪怕他和季哥远隔天涯海角,一趟飞机就能相见,也没有人有权利把他们任何一方囚禁起来。
感谢老天爷让我们投生在这个好时代,感谢老天爷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肖嘉树在心里拜了拜各方神佛,上一秒还哭丧的脸下一秒已经笑开了。
季冕被爱人逗乐了,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论起多愁善感,谁也比不上小树;论起乐观开朗,他也是个中翘楚。他既能很快被感动,继而伤心落泪,也能把坏的事情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他的内心世界是如此丰富多彩,妙趣横生。
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季冕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小树,我也会好好守护你的。”他沉沉一笑后低语。
肖嘉树刚扯开的笑容立刻被深深的感动取代,他抬头看向季哥,眼眶里的泪珠开始滴溜溜地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早有准备的季冕把摊开的两张纸巾盖在他脸上,朗笑着走了。肖嘉树用力擤了擤鼻涕,屁颠屁颠地追上去,表情别提多灿烂。正与导演说戏的薛淼回头看见他没出息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气。
下场戏说的是女皇收缴了李宪之的匕首,使其病重,女皇前来探望,责问他是不是与魏无咎有私情,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气急之下狠狠甩了他几巴掌,试图将他打醒,又命太医和宫女撬开他的嘴,把药硬灌下去。在女皇的威逼下,李宪之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大把大把的珍贵药材每天灌入喉咙,竟让他渐渐痊愈了。
薛淼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拍摄这场戏的时候正好发泄出来,几巴掌就把儿子的脸打红了。看着被太监宫女死死摁在床上无力挣扎的儿子,她用冷酷的语气说道,“没有那个男人你就活不成是吗,那本宫便干脆杀了他!届时本宫倒要看看你会不会死!所谓情爱,恰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谁没了谁不能活?”
她眼睑微合,眸光明灭,似乎想到了很多往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广袖一甩大步去了。
这场戏母子俩都是本色出演,自然也是一条过,导演对他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举起大喇叭说道:“一个老戏骨,一个小戏骨,演技真是不得了啊!今天的戏都是重头戏,我还以为拍一天一夜都拍不完,没想到这才中午,六场重头戏就已经拍完三场,大家努把力,争取提前收工!”
工作人员纷纷鼓掌叫好,唯独肖嘉树捂着微红的脸蛋,表情委屈。
“打疼没有?当时情绪上来了,没忍住。”抽完儿子之后,薛淼立刻就后悔了。
“疼。妈,你真有那么恨我吗?”肖嘉树再怎么没心没肺也有些伤心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能让母亲如此不依不饶。
“你要是改了,妈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你。”薛淼硬下心肠说道。
肖嘉树认真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捂着脸走开了。他对母亲的强势越来越厌倦,也越来越失望,如果真的无法让她软化,不如干脆离开。
季冕早已准备好清凉消肿的药膏,见小树与薛淼说完话就把人拉过来,小心翼翼地涂抹。他也对薛淼渐渐失去了耐心,更有些后悔不该让她来拍这部电影。完美的解决问题固然好,但如果小树因此而遭受委屈甚至责打,那他倒不如一开始就把小树带走。
如今这是什么年代?真以为做父母的还能像古时候的封建大家长一样,可以任意操控儿女的自由与生死?无论薛淼把小树藏到哪儿,他都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找出来并带回身边。
他之所以如此容忍薛淼,不是因为拿她毫无办法,只是不想破坏她与小树之间的母子感情而已。但如果她自己不懂珍惜,他完全可以不用顾及她的感受。
“还疼吗?”抹完药后,季冕轻轻捏了捏爱人的鼻头。
“不疼了。季哥,再这样下去我都想跟你私奔了。”肖嘉树小声说道。
季冕低沉地笑起来,“如果拍完下面两场戏你妈还是这个态度,我们就私奔。”
肖嘉树咧开嘴,原本哭丧的脸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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