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结束了,董事们离店之前,既要杜绝本单位人工作失误,也要提防外界的人闹事。好,有情况随时联系。”
“人渣加无耻必然无敌于天下。”蒋敬璋念叨着穿好裤子,赤着脚溜达出来找腰带。深灰色长裤半松不紧的挂在腰胯处,和栗色的木地板上下相辅,衬得那双脚白得晃眼。祁思源暗骂一声‘真他妈要命’,不自在的清清喉咙。
低头洗水果盘,脑子里把事情翻了几过儿。董事会成员离店之前不能再有任何疏漏。昨晚宴会厅的热闹最后得以软着陆,算是歪打正着,却不能掉以轻心。祁思源最后决定当晚回酒店去。“董事局成员周一就走,你和为师回去再看一天场子。周一一定给你放假”
听了师傅的安排,徒弟挑了挑眉毛,捡起拿起手机给母亲拨了电话。看他隔着电话和母亲耍赖的模样,祁思源终于忍不住抬手捏住他的后颈;假装控制他对母亲说话的态度。
蒋敬璋挂了电话朝师父抱怨,姥姥得知母亲日后工作稳定下来,就下达任务,及早给他物色品貌性情好的女孩子。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老太太放开了对外孙媳妇的选择标准。
祁思源听着抱怨,面上虽然在笑,心里说不清的五味杂陈。回想起当初亲自去学校选拔实习生,再后来领着一群半大孩子,在空旷的餐厅里练习餐桌、宴会桌等各类场面装备铺设;搬运识别记录各类食材、菜品及餐具;各类个级别客房套房撤换、补充、检查;各种客人投诉刁难应对演练···太多了。一百多人分在了一线几大部门,筛筛检检沙里澄金,到今天真是硕果仅存。
四年多的朝夕共处,师徒俩在一块的时间,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多。与其说是带徒弟,祁思源更觉得像是养儿子。孩子都是自己的好,正所谓期之愈高责之愈甚。出了差错,他这个家长比谁都急;摆平了外面回过头检视原因,他更会怒不可遏。祁思源从不去想,有多少可能成为徒弟的学员是被骂走的。最让他欣慰的是,小徒弟虽然淘气但很明事理;‘技艺在心无以可夺’这句话,一点就透无需赘言。
蒋敬璋每每因出错挨尅,顶着师父的雷霆暴雨,眼圈红红紧抿双唇的小模样儿,使得师父一颗心不知不觉间由硬变软。直到有一天,小徒弟拿着镀银汤勺在餐厅里练无双剑,被师父风云雷动轰得几乎化为齑粉;张嘴说话嘴都瓢了:“西乎我错了···”祁思源一听,当时就笑喷了场;遂即再无二话,画圈标记将之划在祁氏门中。
好像就是从那以后,从蓝马甲到蓝西服上装、一身黑西服,直到今天夜幕苍蓝经理套装,他一步一个脚印儿扎实干净的走过来。祁思源每经室内电梯下到前厅,迎面对上一双闪动着笑意的眼睛,心间就如响晴薄日般分外明媚。
握着方向盘等红灯时,转脸审视着正低头翻看短信的徒弟,祁思源暗自感慨:不经意间,手边这个偶尔还会调皮捣蛋的徒弟,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家老太太急着见重孙了?”信号灯转成绿色,祁思源点了下油门启动车子。
蒋敬璋略转头对向他回答:“我感觉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怕耽误了我妈妈。当初妈妈和姓董的交往,如果没有董家老太太搀和,现在说不准就是一家,我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窑洞里忍着呢。可那件事给姥姥的刺激太大了。她让我妈保证,必须等我成年以后再考虑再婚问题。因为她绝对不能允许,我会因为继父人品歹毒受再受委屈。老家那边女孩子早婚早育极其正常,我妈妈又是小生日。”
“难怪看着娘儿俩站一起,就像是姐弟呢。”——蒋敬璋没有接祁思源的感慨,移开目光看向路边街心花园中,那里已经汇集了各样退休人qún_jiāo谊舞运动操。“我妈也熬了近二十年,就算是人活七十古来稀,她还有三十年的时光。我的确不该再拖累她们了。”
“别瞎捉摸!你怎么就能断言,你姥姥和妈妈看到你现在的成长,没有一丝一毫的骄傲呢?俗话说,老婆都是别人家的好,孩子绝对是自己的好。”祁思源忽然呵呵呵笑出声。“我是绝对认同这句话的。”徒弟也是自己的好,小徒弟越来越对师父的心气儿了。咂摸出这个滋味儿,祁思源甚至想当然的回手,往蒋敬璋脑后摸了一把。
周末堵车并未影响师徒的兴致。山南海北的聊着到了酒店,已经七点多了。徒弟指着酒店旁边新开的烤鸡店,声称要孝敬师父吃鸡,祁思源听差了意思,脸都要绿了。咬着后槽牙问:“你小子属狐狸的,对鸡这么情有独钟。”一边无视徒弟眼泪啪嚓,看着烤鸡店在视线中渐渐远去,一边拨转方向盘拐进酒店地下停车场。
揪着狐狸徒弟上电梯,祁思源抖抖腿,抬手看了表:“这个时间员工餐厅已经下班了。真馋鸡肉的话,咱俩去西餐吃椒盐鸡排。只要你不故意在嘴里耍鸡骨头,我就签字免服务费。”——“咱家的小药铺里简直就不配卖人参了。我的吃相有那么难看吗?”
蒋敬璋边看书边啃鸡翅的小样儿很有意思:两寸许的鸡翅根,拿在手上先啃半边;剩下的直接含在嘴里嚼嚼啃啃,最后舌头一顶顺出一根干干净净的鸡骨头。还嘟着嘴噙着那根骨头,左边右边的划拉着。祁思源看到这个景象,差点从大班台后跳起来;他以‘一心不可二用’为题,冷着脸子申斥狐狸徒弟先吃完东西再看书。其实是怕徒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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