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纳闷,为啥他总是打扮成女的。
我向他摊开一只手,让他自己去取。可是他忘记饶挂杆的线轴,直接伸手去够,不巧,个头不够,抓空了。他难堪地转脸看我一眼,发现我在盯着他,脸更红了。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我把线轴饶了几圈,晾衣杆降下来。
他收起衣服,低头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我说,“其实你也不用急着走,我只是回来看看。”我想起他每天只上夜班,现在是下午一点,大白天穿女装出去,不会被人家指点吗。
但他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到房间里换了衣服,对我说,“已经很打扰了。我走了。”
他在推开门的一霎那仿佛才意识到现在已然天光大亮,但是已经跟我告别过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
这时我在身后说,“等等,一条贞攸先生。”
他意外地停住脚步,立刻转身。
我说,“穿着那个搭地铁会被人笑话的吧。我开车送你好了。你家在哪?”
他听到这些,眼里竟有点湿润,“真的很感谢你,池田先生。我正在为这个犯愁。不过,我家离这儿有点远,在近海华群附近。”
“不算远。但是,我想休息一小会儿再走,可以吗?事实上,我刚才是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赶回来的,有点累。”
他说,“是吗?那好啊!你从回家就一直没坐下来休息,真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别这么说了,谁让你是一真的朋友呢。”其实,我心里是想说,谁让他是被三上智哉那个混蛋抛弃的对象。现在我对三上越发没好印象了。
我对他说,“我想洗个澡。你可以去看电视。”
他说,“噢,好。”
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在沙发上又睡着了,没有被子盖,冻得缩成一个团。上夜班的确很累人,我拿了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
他的睡姿让我想起了麻宫,我试着展开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身体。假如现在真是麻宫该多好,假如可以实实在在地抱一会儿麻宫该多好。我这么想着,不禁觉得喉咙里有点哽咽。
他一直睡到天黑,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人开门,是东条下班了。
东条一进门就看见了我,“薰?你回来啦!”
我伸出手指,“嘘——有人在睡觉。”
东条放低声音说,“薰,我忘了告诉你,是我把一条贞攸带回来的。他好可怜,被三上甩了,又被花山鸟开出公司,租赁的房子也刚好到期,所以暂时没地方安身。”
我讶异,“白天的时候,他说他家在近海华群附近呀。”
东条说,“那是哪里?我只知道他拖了几个月的房租费,值钱的家当都被楼主抵押了。”
我忽然猜到了,一条是怕我把他送走,所以一直在装睡。糟糕,我刚才那个动作,他一定知道吧。
东条问,“薰,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去做晚饭好了。”我灰溜溜地走进厨房,心里不停地犯嘀咕。
我做好了三碗面,端上去时,一条已经醒了。
我问,“一条贞攸先生,晚饭吃打卤面可以吧?”
他很谦卑地说,“叫我贞攸就行了。对不起,白天的时候,我骗了你。”
我看看东条,东条朝我微微一笑。
我说,“我了解,反正家里的房间也是空着,多点人气更好。”其实我更在意的是,我抱他的时候他是否醒着。
东条说,“薰,一条先生想要把祖传的筝从典押行赎回来,我们先帮他垫一点钱吧。”
我说,“一条先生还有祖传的古筝吗?”
一条说,“是我爷爷的,传到我手里已经经历五十年了,可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它,谢谢你们的帮助,我……”
我说,“没关系,那么需要多少钱?”
一条说,“当时当了一千万,再买可能要翻两番。”
我说,“噢,那就是四千万。”我问东条,“好像很稀有的古筝都差不多是这个价格吧?”
东条说,“有的甚至还要更贵一些。最重要的是,这个筝对一条先生有特殊意义。呵呵,我们把筝买回来,到时候可以免费听一条先生的演奏哦。”
一条连忙说,“那是当然。”
我说,“那好。我们明天就去办这件事。”
一条感动地说,“谢谢池田先生,谢谢东条先生,谢谢你们。”
东条笑着说,“别说这些啦,面要坨了,我们快吃饭吧。”
第二日,我们到典当行把古筝赎了回来。一条看上去很高兴,然而,他那短暂的笑容掩盖不住满腹的忧伤。我想,也许他真的很喜欢三上吧。
在回家的路上,东条说,“薰,一条先生想到内江小学教书,我们路过那边顺便去看看吧。”
我问,“哦?有这种事?”
一条说,“内江小学的校长是我过去的老师,我想去试一下,也许他愿意接收我。”
我说,“可是,像你这种大艺术家去教小学生的话,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吗?”
东条说,“我之前陪他去大学里应聘,结果那里的校长要看到教师从业证、大学毕业证还有外语等级证,条件很苛刻,只有到小学还有点希望,而且那边的校长过去又是一条先生的老师。”
“好吧。去试一试吧。”我说。
很快,我们到了内江小学的校长室。我和东条坐在一边等。
一条对校长说,“您好,铃木校长,我是一条贞攸,是您过去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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