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是停了,停过后还是要走。袁悯衣袖一拂又j.in-g直向安义的卧房而去,边走边道:“安大公子不如随我来,听听我给安大人开的方子。上次的方子不见疗效,怕是贵府的仆从执行不力,少捡或捡错了几味药材。这次我新开一剂药,把方子亲自交到安大公子手上,袁某才放心。”
安桐道:“尉迟大人还在前堂久等。”
袁悯道:“尉迟大人那边有令堂安夫人,安大公子就依袁某所言吧。”
隔着袁悯的肩膀,安桐和安曹氏对视了一眼,彼此朝对方点了点头。
进了卧房,还没站定,袁悯的手就向着安义的手腕伸出去了。安义躺在床上,只觉装病比承认欺上之罪还要难受,眼睛鼻子拧在一起,脸色苍白的样子算是本色出演。
看袁悯把完脉,安桐关切道:“袁医师,家父的身体如何?”
诊断的时候袁悯一直背对着安桐,现在也没转身,安桐不能通过观察他的表情看出什么。只不过面向他的安义气色渐渐和换下来了,想必袁悯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解的神色。不明显,但安桐和安义都听见袁悯低低“咦”了一声,末了,袁医师又扶住安老爷的手腕把第二次脉。
复查之后,袁悯沉声道:“安大人,安公子,恕袁某无能,无法查出任何问题。安老爷……身体状况良好。”
安桐“大喜”:“袁医师,真的吗,家父的身体无恙?”
袁悯搭在安义腕上的手指还没挪走:“无恙……可是……”
安桐抢了他的话道:“可是家父最近仍然觉得全身酸痛难忍,现在袁医师诊不出原因,那该如何是好呢?”
袁悯改半跪为站立,“啪嗒”一声锁了药箱,轻微的响声在安静的卧房中显得刺耳。安桐走到父亲榻前,把吊在床沿的一角被子折回去,侧脸去看忽然一言不发的袁悯:“袁医师,会不会是家父病中伤了元气,而今元气尚未恢复,才会觉得身体酸痛、j-i,ng神疲累?”
袁悯只能道:“或许。”
安桐:“袁医师妙手回春,医好了家父这难愈的风寒。安某代安府谢过袁医师,还请袁医师转告何大人,说承蒙何大人的关照,家父已经无碍,再休养些时日就能痊愈了。”安桐“扶”安义坐起来,安义抱拳拱了拱手。
袁悯将药箱一搁,道:“安大公子。”
“袁医师,何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桐淡淡道:“袁医师,有什么事情是要避开家父才能说的?”
袁悯似是窘迫,眼底飘过些异色。
安义厉声道:“安桐,你无礼了,怎么能这样跟袁医师说话。”
安桐倾身:“失礼。”
袁悯摇了摇头,重新提起他的药箱,走出去的速度比走进来的速度还快。他目不斜视,的确是要“借一步说话”的样子,避开忙忙碌碌的仆从,迂回着往人最少的地方走,结果到了安府书房后边的那片竹林。安桐提醒他,说袁医师您再往前就踏出安府了,袁悯这才放慢脚步,然后被倏然落在他肩膀上的一片枯竹叶挡了下来。
袁悯失了作为一名医师应有的稳重,因一块镶在泥土中的石头绊了一下,定了定,吐出一口气,才道:“安大公子为何在信中谎称令尊有疾?”
安桐:“安某不明白为什么袁医师要这样问。袁医师医术高明,断出家父身体康健,不假;但家父实际上感到不适,也不假。这种情况的出现其实可以解释,您方才也肯定了安某的猜测,所以,何来‘谎称’一说?”
袁悯不知何故被拨动的心情总算平静了,慢慢地,在脸上绽出一个冷笑。
这脸变得堪称诡异,联系安义中毒之事和三儿的话,安桐莫名预感到了袁悯会在他安宁多年的内心中砸下一块何等分量的石头。那日何惇打量自己的目光又浮现在他眼前了。
袁悯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药箱:“安大公子,袁某实在没必要装糊涂。我想知道安大公子究竟瞒着何事,比如说……安大人的病是怎么好的、何时好的?”
“袁医师,正如你诊断的那样,家父的风寒已退,但症状还有残留,安府中的人在用药行医方面皆是外行,既然连袁医师都判断不出确切时日,安某又能如何知晓呢。”不再是袁悯单方向审视安桐了,安桐也半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袁医师。
袁悯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就像问饥饿多天、不省人事的人他什么时候开始饿的。
安桐:“袁医师说‘没有必要装糊涂’,安某也赞同。只是,安某现在是真糊涂,袁医师有什么亟待印证的话,不如直言。”
袁悯:“安大人得的,根本不是风寒!”
也许是想到父亲装病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对当下的安府来说,一味躲避不如破解真相安全,安桐收起委婉的语气,直视袁悯的眼睛,半试探半逼问:“袁医师上个月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风寒,那是什么……是袁医师给家父下的毒吗?”
闻言,袁悯非但不惊慌,竟然还很得意:“安大公子,你终于承认了。”
安桐暂且没有多想袁悯那分得意源自何处:“如此说来,袁医师也承认了?”
袁悯冷笑道:“安大公子好医术,袁某自愧弗如。”
安桐:“不敢当。”
袁悯相当于是认了:他给安义下过毒。
袁悯脸上毫无心虚之色,相反,他的笑容更盛,而且越笑越真实、越来越发自内心:“怎的不敢当,昔日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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