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呢?”尽管秦歌彦压低了声音,可那因为恐惧而颤抖的音色还是被云殊烟识别到了。
此时秦歌彦只穿着一件沾满了星星点点红色印记的衬衫,空气中似乎有血腥味在飘荡,他头发有些凌乱,领带随意扯在一边,阴郁的脸上挤满了煞气,直勾勾盯着云殊烟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
“我不知道,他说他进来找你了,但是外面的人太多,我们被挤散了。”云殊烟手臂被秦歌彦捏得生疼,她脸色铁青,强压住几乎要溢出喉头的惊恐,快速梳理好自己的思绪,“前不久我们逮住了明乐,他告诉我们就在今天晚上秦宇和秦海要对你做什么,小清放不下就想亲自过来看看,但是就在刚才他说要进来找你之后就不见了。”
秦歌彦缓缓松开云殊烟的手,他的脸却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完全黑成了锅底,深沉的视线灼热得仿佛要将云殊烟烧伤,云殊烟知道他心里在怪自己没有看好云清,顿时倍感心虚得不敢去看秦歌彦的眼睛。
“明乐呢?”秦歌彦问。
“在我家地下室里,还没有放出来。”
“你先回去把他看住,我去监控室看一下。”秦歌彦迅速吩咐着,他神态冷静得甚至看不出一点波澜,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云殊烟能够清楚感觉到,他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他在害怕,末了他还叮嘱云殊烟一句,“千万不要让明乐跑了。”
这时云殊烟大脑是空白的,犹如被一颗杀伤力巨大的惊雷扫过,恐惧和担忧这两种情绪就像是疯狂滋生的杂草,眨眼间就占据了云殊烟身体的全部神经系统,她自欺欺人的不敢往不好的方面想,只有本能性听从秦歌彦的指挥。
然而在独自开车回家的路上,云殊烟却开始不受控制的害怕起来,她在生活和工作中都是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无论面对怎样糟糕的境地都能很完美地解决问题,可是这次不一样,云清一个能走会跳的大活人不会无缘无故凭空消失,云殊烟最担心的是他们无意中卷入秦家的纷争,那是她压根涉及不到的领域。
第一次,云殊烟感到如此无助。
*
触目所及之处都被黑暗笼罩,仿佛有一块看不着边际的黑布遮盖了整个世界,寂静在身边蔓延。
他在哪里?
为什么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这一刻云清以为自己双眼瞎了,他小心翼翼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四肢酸痛得近乎麻木了,环视一周,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黑压压的犹似一座沉重的山压在云清的脑神经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捆绑,并且背抵着墙壁坐在一个角落,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的嘴唇干得发裂,饥饿感似乎张着血盆大口要吞没他,更痛苦的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闹腾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清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他偏了偏头,想从其他声音里获取到更多的信息,却只能听到那人沉重而又缓慢的脚步声。
“谁?”云清把脸对准那人,即便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你是谁?”
下一秒,那个人伸手在云清脖颈处捣鼓了一下,随后遮挡在他脑袋上的东西被拿走了,刺眼的白炽灯霎时倾洒而下,云清下意识眯缝起眼睛,他抬头去看那人,对方半蹲在他面前,逆光中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他穿着有些不像样的西装,外套也是皱巴巴的。
“你是谁?”云清又问,嘶哑的音色像是尺子摩擦着木头,很难听。
那人没有回答云清的问题,他抬高一只手,把装了半杯温水的水杯放在云清唇前,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云清的下巴,他的声音是云清无比熟悉的:“喝口水吧。”
灯光刺眼,云清又闭上眼睛,他实在太口渴了,便没有反抗,乖顺地喝下了半杯水,这才感觉发干的喉咙缓解了一些,有几滴水沾在他唇边,不多时就有冰凉的手指从他唇边滑过,最后将那些水滴抹去。
“秦海,你这么做不值得。”云清哑着声音开口。
秦海深深看了眼云清,没说话,默默起身把水杯放到身后的桌子上,继而又挨着云清坐了下来。
在这期间,云清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所在的小房间面积不大,却装潢华丽并且所有家具一应俱全,还能看到卫生间和小厨房,可惜这里没有窗户,连门也关得非常严实,就像是一个被密封得透不进一丝空气的玻璃瓶,沉闷又压抑的气氛无时无刻不在挤压着云清,让他头疼,甚至是有点想要呕吐。
云清对这种环境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家也有这么一个地下室,直到现在还囚禁着明乐。
沉默了很久,秦海说:“小清,你昏睡了太久,你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已经变了。”
云清冷冷睨向秦海,掀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你也不看看我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秦海啊秦海,究竟是我被上辈子对你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这辈子你要这么来整我。”
云清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久,昏迷之前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穿梭在人群中的画面,他本想到秦家的宴厅去找秦歌彦,却在密集的人流中被两个彪形大汉堵住,当时云清就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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