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在床上,他终于可以自由的行动了。
张家镇只是一个很小的镇子,冰天雪地中十分安静,连狗也不叫几声。小小街道上雪被扫开,露出黑色地面。瑄分尘已经观察过五天,准确的向目标走去——一个赌坊。这个赌坊是最热闹,也是人群最繁杂的地方。
一掀帘,一股混合了油燥香粉的热气扑面而来,令他眉头微皱。
“买定离手啊——!你快点,你快点!”
“我小,小,小!”
“等下等下!一赔二!……哎哟你这个死人,来占老娘的便宜……”
足步声响,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满脸是笑,点了一下他胸膛,道:“哟——这位大爷好面生,第一次来吧?”
瑄分尘微退后,向里面走去:“确是第一次。”
“那……您是要玩啥?这……”
她话未落,隐者已道:“我找人。”
“找人?找谁?”
女子已不那么堆笑了,大概是觉得面前人奉承也奉承不出金子到手里,瑄分尘沉吟一会:“找你们当家的。”
“我们当家的不在!我……”
一锭金子放到手中。
“……小杏小翠过来!带这位大爷去见当家的!千万别怠慢了啊!”
瑄分尘施施然进去了,女子美滋滋摸出钱袋来:“上午得一锭金子是十年难遇,没想到下午又得了一锭,还挺像的呢——咦?我上午的金子呢!?”
七弯八拐,进了后面小房间。
糜暗的空气里,一个浓妆艳抹,几乎看不出真实相貌的女人靠在椅上,抽着水烟。
“……你要见我?”
“不。”
“那你——?”
“我要见方项。”
女人手一抖,几许烟灰掉下来。
“这样啊……我去叫他过来就是。”
她媚笑着,扭着身体站起来,要从他身边擦过。后颈上一凉,要穴已被掐。瑄分尘微笑了,对一边呆住的女子道:“小杏姑娘,就麻烦你跑一趟。”
“等等等等!”被扣的女人连声道,随后一冷,“他不在!”
“你在就可以了。”
瑄分尘淡淡道:“知道他干过什么吗?”
“……他欠了你钱?杀了你全家?qiáng_jiān了你老婆?”
女人没有辜负她的浓妆,开口粗脏俗话,宛然无赖了。
隐者恍若未觉:“方项在张家镇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但他每两年必来一次,或者来两次,三次,来赌坊联系你……你还不说吗。”
“他不过和我勾搭勾搭,怎么你也管?莫非看上我了?”
“既然如此……你不介意武功被废吧。”
女人一时没说话,颈后手指愈来愈紧,她有些发抖:“我……我……啊!”
一声尖叫凄惨,瑄分尘猛然退后,刺到他胸前的剑尖抽回,女人背上溅起一朵血花。
衣影一闪,叫小杏的女子急窜出去。赌坊后河面已结冰,她长袖一扫,一地冰雪狂扑向后,足尖点上冰面,全身忽然都静止了。一小团冰雪从衣领上滚下来,落到冰上。
瑄分尘缓缓迈步,走到她身边。
“瑄分尘!你敢动!”
背后赶出几人,右边又有一男人踩冰而来,手里提着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蓦然正是韶破雪!
隐者渐渐扣住小杏腕脉,而那人紧抓少女,手里刷的亮出把刀,冷笑道:“我数三下,你若不放开,我就给她放血!”
韶破雪眼睛亮晶晶的:“他……突然进来……”她冻的唇有些紫了,话也说不出来。瑄分尘心中大闷,右脚微移,道:“我放开,你要不放,怎么办……”
“一!”
他的话被截断。
“理都在你那边……”
“二!”
那人手中刀锋已逼近韶破雪颈边,少女紧闭上眼。
“三……啊!”
他脚下那块冰面猛的破裂,扑通一声,半身栽进水里,肚腹扎上翘起尖冰,鲜血顿时pēn_shè而出。韶破雪尖叫,她身下正是一块尖锐的冰。所有人清楚的看见,她的脸色,刷的就那样惨白了。
而敌方的脸,居然也全白了。
瑄分尘始料未及,飞身急搂,一个疾旋,肩膀上蓦然喷出一线血色。双臂猛一用力,将少女掷上岸去,自己咕咚一声,掉进了水里。
事情这样的结束,一群人逃跑了,而他浸了个冰冷透湿,还划了道口子。
坐到火盆旁边,衣服已被内力蒸干,卷起袖子要包扎伤口,一只手绕来绕去总绕不上,瑄分尘唯有默然而又默然。韶破雪反常的一直都很安静,忽然道:“我来吧。”
瑄分尘就放手了,少女纤细的手拿过布条,默默上了药。
放下袖子,她不说话。
隐者此时想的,是下一步如何走,忽然翠绿身体挨了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后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冲了出去,转眼跑没影了。
瑄分尘傻了。
过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左手来,方才挨在她身边的。
手里挟着一张偷抽的纸。那是一张大概的地图,一半是地上,一半延伸到地下,弯曲的暗道,只是没有标注,且不大清楚。
到了晚上,韶破雪没有再回来,瑄分尘出门了。
图上画的正是那赌馆,夜深人静,他悄悄潜入,不费力气便找到了入口,一张床的下面。那里没有机关,许多箱子下藏着一块铁板,上着锁。抬开盖子,是黑黝黝一片。
衣袂一扬,他跃了下去。
洞很深,脚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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