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您怎么样?”孙钰昆也闻到了车内的气味,不由心生恐慌。
“回医院。”
随着体内血液的流逝,加上一夜的严寒,沈康年在开足暖气的车内有些发抖,他的四肢都还是冰凉的,手上□□出来的皮肤因为温度瞬间变化太大的原因,泛出一点一点的红色,看上去有些骇人。鼻尖和耳朵也是发烫的红色,可面上却显出来了一点青色,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在孙钰昆看来,沈康年简直比前天进医院的时候看上去更惨。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沈康年搭在腹部和腿上,想让他能感觉更暖和一点。
沈康年原本还努力坐直,不愿失态,结果没过几分钟就坐不住了,全身的疼痛让他无法保持这样端正的坐姿,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往窗边倒=倾斜。孙钰昆担心他碰到头,小心扶着肩膀,把人靠在自己身上,沈康年一直没说话,也没拒绝。孙钰昆以为他是腹部疼的厉害,想伸手摸一下,结果却发现,还不到五分钟,沈康年的面颊上就浮上了绯红色的红晕,他心里一惊,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直接伸手去摸沈康年的额头。
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高烧。
沈康年是胎盘早剥导致出血,但是现在孩子刚三十三周,医生主张保胎,打了抑制宫缩和促进肺部发育的针,先观察两天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决定,如果出血一直止不住,就只能结束妊娠。
医生和沈康年交代的时候,是站在他的病床边,因为家属不在,孙钰昆也没有资格做任何决定,医生迫于无奈只能和沈康年自己交代情况,说明症状和治疗方案。沈康年因为高热导致头昏昏沉沉的,但意识还是清醒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医生也很无奈,沈康年高烧三十八度七,自己并不能够保证他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孕晚期本来也不敢用药,加上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只能先物理降温。医生从沈康年被送进来之后就是一头冷汗,一颗心一直悬在嗓子里,生怕出了什么差池,自己的职业生涯就要到此为止了。
之前检查他产穴情况的时候,他下身的衣物就已经被褪下了,冰凉的脱脂酒精棉球擦拭过大腿内侧的皮肤,清理干净产穴附近的血迹,有利于医生观察情况,但是让沈康年感觉到十分不适。药物的效果不能马上见效,他高隆的腹部依然紧绷着,强烈的坠痛感并没有消失。
他从来没有这样袒露过自己的身体,除了在白睿晋面前之外。
他已经三十六岁了,皮肤弹性不在,腹底有些许妊娠纹,颜色发白,和白睿晋身上枪伤愈合之后的颜色差不多,他曾经想过要不要买修复乳,但是后来嫌麻烦就算了,他并不在意这些细节,白睿晋更是从来没在意过这些问题。
白睿晋七年前追捕毒贩的时候,为了保护人质,用后背帮人挡了两枪,一枪被防弹背心里面的陶瓷层挡住,震碎了两根肋骨,另一枪从缝隙钻过去,形成贯穿伤,穿过脾脏,留下一指宽的血窟窿。当时沈康年正在省里面开会,手机静音,没能及时收到消息,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白睿晋已经做完手术进了icu。
当时还有白睿晋手下年轻的队员为自己队长抱不平。
“我们这行,还是要有人守在家里才行,不然哪天死了都没人给收尸。”
沈康年没说话,他不是不能反驳,或者不想反驳。他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计较这些无谓的事情。
按理来说,白睿晋的工作和他的工作,他们都需要能安安分分守在家里的伴侣,料理好家里的一切,扮演好一个贤内助的角色。但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也只能这样,两人相互理解,相互体谅,谁也不要抱怨,谁也不要指责。
医护人员帮忙换衣服的时候,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胎盘早剥应该绝对卧床静养,任何大幅度的动作都可能加重出血的情况。为了方便检查,沈康年被换上产袍,医护人员在帮他系身侧的袋子的时候,冰凉的指尖碰到他的腹部,温差的刺激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下也垫了护理垫,用来观测出血量,一个男性的医护人员用手小心的托起他的臀部,另一人快速把护理垫铺平整。当时他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但自己实在没有精力去制止这件事,就只好躺在病床上任人摆弄。
沈康年是三年前被调到g市,在这边也没什么亲人,白睿晋更是常年在外地,两人聚少离多。医生特意和孙钰昆说明情况。
“患者现在状况不好,一旦出现早产等情况,需要有家属签字,您尽量通知一下。”
孙钰昆两头为难,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点头表示赞同。
“白局长,我是孙秘书。”
“什么事。”
“沈市长情况不太好,您那边忙完了的话,最好尽快赶过来。”
“你说清楚,什么情况。”
“沈市长现在高烧不退,下身出血,医生认为随时有可能早产。”
“你转告康年,我尽快。”
孙钰昆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因为发烧导致早产,而隐藏了真正的事实。他对白睿晋的脾气也有一定了解,如果被他知道是沈康年把自己累成这幅惨相,大概一场争吵就避免不了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沈康年醒来的时候,白睿晋已经坐在他的床边了,制服都没来的换掉,下颌上有青黑色的胡茬,眼白上也都是红血丝,看上去像是熬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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