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剑法,洞悉了他心思。
周檀正自出神,听到一声轻咳,这才发现景夜,起身礼道,「景兄,你几时来的,怎不叫我?」
景夜打个手势请他坐下,长袖一挥,拂去他身侧石鼓上的落叶,陪他入座。
「檀弟,你最近感觉如何?」
周檀想他已为自己做了太多,不欲再令他麻烦,说道:「多谢景兄关心,我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其他,不敢奢望。」
景夜又问:「那你今后作何打算?」
周檀略略一算,他前后在早竹林已耽了月余,吃穿用度全是景夜所供,十分过意不去,心里想,虽然景兄古道热肠,不拘小节,但他也不能总是赖着不走,只是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去处,回到武当,师父问起下山经历,他如何解释?据实相告,必然牵出他与那妖女之间的丑事,他身为首席弟子,乃是武当下一辈的代表,传将出去,岂不是给师门抹黑?要说隐瞒作伪,却也不是他的性格。再说他武功尽失,师父一试便知,怎么瞒得过去?踌躇不定道,「我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年事已高,无人照料,我想回家去,以尽孝道。」
景夜听他言语中有自暴自弃的意思,劝道,「檀弟,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生活中处处皆有转机,你还年轻,往后日子还长,切忌悲观气馁。」
周檀知他一片好心,对他所言却并不尽信,叹道,「多谢景兄相慰,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只求以后能做个寻常人,聊度此生,也就满足了。」他身上的药瘾虽不再发作,却落下一个难言之隐,每夜子时腰痛难忍,整个下半身如浸冰河。以前将醒之时,yáng_jù自然勃起,一柱擎天。现下那坨软肉像非是他自己的一般,触之毫无反应,只在小解时才感到麻痒刺痛,淋漓不尽。他对房中事本来没甚兴趣,尤其被那妖女强取了童贞,耿耿于怀,想起来更觉得厌恶,然而他到底是个男子,自己雄风不振,便像矮了人一截,不复从前那般意气风发。
其实景夜言出有因,不想周檀消沉至此,压根没听出他弦外之音,颇为无奈,心想,檀弟实在太过憨厚,只好坦白讲,「檀弟,我问你今后打算,并非要赶你走,其实我有法子医好你,只是这偏方太过离经叛道,怕你未肯。」
周檀对这位救命恩人极是敬仰,听他这样说,瞬间重新燃起希望,起来深深一拜道,「景兄对我有再造之恩,即使叫我赴汤蹈火,我也无怨无尤,何谈其他?不管是什么法子,我都愿意一试。」
景夜不敢受此大礼,连忙托住他胳膊,将他扶起,「你如此说我就安心了。那我去准备准备,咱们明日开始。」
周檀下巴如捣蒜,「但凭景兄吩咐。」
待他离去,周檀胸口情绪激荡,不停地在林间踱步,出了一身热汗,这才觉得畅快,回到石鼓上坐定,心里仍是砰砰直跳。一忽儿想起景夜走时,目光似笑非笑的在他脸上一转,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明日既是期待又是好奇。徐徐凉风从竹林间扫过,带来草木清香,周檀坐着吹了一会,渐渐恢复平静,发觉他不知何时又捏着竹枝在地上瞎画,这次却没在排演剑法,写的尽是景夜两字,腾地一下脸红至耳根,连忙拿脚抹去,做贼心虚似的站起来四下观望,好在对方早已走远,除他以外无人得见,眼前浮现出景夜仙姿玉质的身影,似是烦恼,又似欢喜,百感交集。
次日清晨,景夜端来一碗汤药,叫周檀服下,领他去自己屋内。两人居所相邻,然而周檀不敢逾矩,此前从没来过。只见窗户紧闭,光线幽暗,陈设比自己屋内更加简单,几乎徒四壁立。景夜静静走到靠墙的香案前,朝当中挂着的一幅人像画毕恭毕敬地一揖,招呼周檀,「檀弟,这画中人便是我师父,待会我要教你的法门皆得自他老人家。师父曾经嘱咐我,此功威力无比,千万不能让歹人学去,为祸苍生。」
周檀见他表情肃穆,非同小可,当即上前一步,三指向天,朗声道:「前辈在上,武当弟子周檀,机缘巧合得前辈高徒传授神功,只为医病强身,倘若日后仗着此功行恶,必当五雷轰顶,暴毙而亡。」说着跪地,对那画中人三拜九叩。
他这般慎重,景夜心中大赏,扶起他道,「檀弟,你的为人我还信不过么,何苦赌咒?我是怕你心地太过纯善,被奸人诱骗,说出这秘密。」
周檀道:「此事我谁也不说,连我师父也不告诉,唯你我之间。」
景夜心中一动,眼波流转,柔声问道,「倘若将来你心爱之人问及,你也不说么?」
周檀想了想道,「既然是我心爱之人,自然懂得体贴我的难处,假如不顾我感受一再追问,我爱这人作甚?总之景兄对我如此信任,我宁愿死也不愿有负于你。」
景夜连说了三声好,捏着他手,「那我现下就将这两仪神功的入门心法传授与你。」
香案前有两个竹编蒲团,两人当即就地盘坐,一个说,一个记。周檀越听越是迷糊,寻常内家心法,真气或是沉于丹田,或是储于膻中气海,这两仪神功却讲究黄河逆流,阳神出顶,全然反其道而行之。景夜察觉到他疑惑,停下说,「檀弟,此功心法不同于你往日所学,你一定要严格听我指示,万万不可托大,至于这其中的奥妙,等你练了外功便就知道。」
周檀心想,寻常练武乃是由外而内,与此功由内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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