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午时候,董飞峻必须启程离开,而苏修明则表示先留在此处。若是避人耳目,两人不但不能同行同宿,就连回京的线路也不可以靠近。所以从此处开始,必须分别了。
苏修明送了董飞峻一段,送到离城十里的时候,董飞峻见阳光有些烈,便劝苏修明回转。苏修明也没有勉强,只是笑道:“那就在这里分开了。”
董飞峻点头道:“嗯,那回京见。”
苏修明看了看天色,道:“要到邻镇,尚须赶紧才行。”
董飞峻嗯了一声,勒马转身欲走。
“子础。”身后苏修明又唤了他一声。
“怎么?”
“……保重。”
“嗯。保重。”董飞峻微笑了一下,转身扬鞭而去。
回京之后,也许会面对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走这段路吧。董飞峻这样想着,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现在,应该快些回到京城,探探形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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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踏入京城的地界,居然也甚为平静,完全没有预料中会受到的任何冲击。董飞峻虽然隐隐觉得不会如此简单,但平静总归来说是个好事,倒也没有多做纠结。
回京之后立时就要面对诸多繁杂的事务,重新归职以前,照例还得向朝廷上书表明反省之意,跟代职的同僚交接公务,甚至离京日久,还得回家问父母安。
董飞峻还记得上一次在自己的小院里被父亲撞破了与苏修明之事,因此回到相府的时候心下还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但董伦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倒是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他不告而别自行离京这件事情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了一下行程。董飞峻虽然怀疑父亲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行踪,但还是不敢说得太详细,只提及是出门散心。董伦也不置一辞,倒是董母抱怨了几句,说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跟家人吃这一顿饭,气氛倒也还算和乐。只不过董飞峻不知道董伦是什么意思,害怕被他单独留下要求自己与苏修明立时断了联系,因此刚得饭毕,就托辞要回自己的小院。董伦也不拦他,任他自行离去。只是这样一来,董飞峻就更摸不透他的意思了。偶尔想想莫非父亲并不介意自己俩人的事?但立刻又觉得全无可能,觉得自己想多了。
只隔了两三日,就是复职的日子。
这一日并非朝日,董飞峻先是依例去宫中谢过恩典,然后再回监察司复职。一路上碰到的同僚,个个都向他道贺,他只得一一拱手还礼。最后去到监察司正杜全义那里时,已经用了老大半天。
那日里公堂之上自己的行事与态度,先不lùn_gōng义对错,无论如何,都让杜全义十分难堪。并且据说当日的事,让杜全义负了很大一部分的连带责任,罚俸减薪,上表述过之类的事情都有。可是杜全义一路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也不是白混出来的,脸上的笑容就如同看到了邻家子侄一般亲切,丝毫不见当日事件一点一丝的影子。
这种走到高处的人,大多城府极深。董飞峻看着杜全义的笑脸,心下暗叹一口气。若是要在官场上混,面子上的活计是第一。哪怕隔着这层脸皮恨不得对方都死绝了,脸上也得摆出一副和善来。这样的认知,让董飞峻觉得有些虚伪,但若是不随大流,又未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太不通人情事故了。
“恭喜董大人了。”面前的杜全义微笑着道。
“不敢。倒是给杜大人添麻烦了。”董飞峻打起精神来应付道。“为了我的失误,让杜大人受了如此牵连,我确是心头不安。”
杜全义呵呵笑了一下,倒是没继续说下去,转开话题道:“董大人回来得正好,目前监察司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董大人回来帮衬着,就太好不过了。”
监察司最近,的确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先时因着陈传葛大牢遇刺以及御史弹劾监察司这两件案子,有些人受了牵连,也有些人被停职免职。接下来芜堰河水患,举国上下共同救助的时候,因为要协调很多地方官员以及调动本地官吏的力量,又从吏政院抽调了一批人手到了灾情严重的地区。如今那边的事情尚未完成,朝廷里又有了新动向。
据说前几日,户政司的司正上折,说是由于水患之故,国库里出了大量钱粮财物,并且水淹之地今年也是颗粒无收,国家的税钱想必是不能收的了。但这样下去,唯恐国库吃紧,得想办法。折子递进内廷之后,里面也很快作了批复,要求户政司拿出办法。
于是,一日之后,户政司的司正又递进去了厚厚的折子,洋洋洒洒的列着十多条建议之法,其中“精简吏制”以及“减裁军队”这两条首当其冲,被认为是最需立时执行以节约国库支出的两项建议。
户政司一向是平王的地盘,这两条建议,很明显的指向了掌管吏政的监察司以及掌握军队的兵工司,分明就是打压对方势力的建议,但是配合着这样水淹千里,百姓流离的灾难背景,竟然让人不能反驳。
大灾之年容易大乱。所以,国家的安抚就显得尤为重要。受灾的百姓本来就人心不稳,若是再遇上什么愤怒的事情,情绪就很容易失控。在这种时候,户政司提出这样的变革方案,倒是一片顺应民心,为民解忧之态。所以,虽然明知道对方有打压自己势力的意图,却不得不至少在表面上表示要执行这一方案,以安定民心。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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