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处理。苏修明以董飞峻更熟悉这一系的官员为由让董飞峻去调配土包,董飞峻想了想,这一系的官员都是由监察司吏政院提拔上来的,果然是自己要更方便一些。堤坝上各处告急,这时候也不想耽误,他于是跟苏修明点了点头,急忙就去想办法调配。走得远了些的时候,还看到有兵丁跑过来跟苏修明报告什么,但想着是常规性的情况汇报,也便没有多想。
日间的时候才调配过一批土包,虽然已经加紧的在装了,但是依然不可能很快的能够得到足用的数量,再加上人手也不足,也要进行一定的协调,等到带着人员与土包过去的时候,苏修明已经不在原地了。
董飞峻一边安排兵士们带着土包各自去裂缝处加固,一边问了一下仓库的守卫,原来刚才看到的兵丁,便是来报告堤坝上合江口一段出现险情的,苏修明已经亲自过去看了。合江口一段,就是桐江与芜堰河交汇这处,本来情况就比普通地方复杂。董飞峻害怕他遇到什么危险,连忙也匆匆的赶过去。
此时的合江口,居然乱成了一团。大浪冲得很高,一次一次的拍打着堤坝。兵士们忙碌的扛着土包加固着河堤。据说刚才出现了很危急的险情。差一点冲垮这一段已经带着裂痕的堤坝。大坝上的兵丁役夫们现在都还对刚才的险情心有余悸。
董飞峻看了看现在的情况,因着增补的人手及土包的来到,情况已经平稳了下来。但他的心依然提着。因为一路走来,遍寻不见苏修明——居然没有人表示看到过他。
不会……出事吧?
那日里站在大牢之外听说出事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整颗心胡乱的担忧得不能自己,一遍一遍的想象着某些荒谬而可怕的场景。
明明想好了的,要一直在一起,刚才为什么又离开了呢。
景轩,出什么事了?你在哪?
大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着堤坝,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各处都在紧张的加固着河堤,问了几个人,都表示天又黑,现场又混乱,没有人注意到苏修明。董飞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踪影。心下不由得更是担心。
据说刚才的大浪,掀起几人高,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董飞峻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样的事情,找了很久不见人影之后,抱着一线希望回到休息的棚房。推开简易的竹编门,忽然偏看到那个遍寻不至的人。
不由得吁了一口气,完全的放松了身体。
幸好在这里。
幸好不是出事了。
跨步进去,方容之居然也在。
“我听说刚才这里差一点出事,就过来看看。”方容之背对着门,在对苏修明说话:“景轩,你们这边怎么样?”
苏修明微笑:“很好,没什么事,劳容之你挂心了。”
方容之似乎也安下心来,道:“那就好。这边的事情偏劳你们了。”他说完这样的话,然后匆匆的起身准备离开,他自己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出门的时候看到董飞峻,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董飞峻跨进门去,道:“你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了。”他说完了之后,忽然注意到苏修明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方容之离去的背影,神色很不寻常,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
苏修明维持着自己视线不变,道:“我知道他为什么留我们了。”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一直警醒,刚才差点被人推下堤去。”
董飞峻一惊,“你是说太子?”
苏修明冷然道:“我想不出还有别人。”
在危险的时候,把两人留下来,一旦有事,则可以完全赖在这一场水患之上。这么说来,刚才他过来,是来验收成果的了?
看他微笑的一举一动,完全看不出一点杀机。董飞峻觉得心惊。
“我早说过,我们是他的眼中钉。”苏修明淡淡的道:“想杀我,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三十九章
“怎么回事?”董飞峻追问了一句。
“其实没什么。”苏修明看了他一眼,放松表情道,“来报信的那个兵丁走在后面,装作失足推了我一把。”
“那人呢?”审一审不就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跳下去了。”苏修明答。
董飞峻默然。如果真是有心为之,这人必然是被培养多时的死士。一击不成,则自投入江,在这样急流的洪水中,当是必死无疑,留不下一点线索的了。
其实,如果单看表面,事情一点也牵不到方容之头上去,但是有了之前监察司构陷苏修明的先例,董飞峻也不能说是苏修明想多了。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其实完全看不出任何征兆,可是,如果是长时间在这种场合里经受各种风雨的人,会有一种近乎预知的直觉。也许是潜意识里对某种形势的感知吧。
而最高明的除掉一个人的方法,往往只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推那人一把,甚至不用刻意的强求结果,只需要试着在每一次机缘巧合的时候,因势利导,借刀杀人。
董飞峻在脑内一次一次的试图模拟当时的情景,身后那人怎么假装失足,扑到苏修明身上,想把他推下堤去,而苏修明如何提防,如何躲开,如何在万分危急的时候稳住自己的身体。越想越是后怕,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看这人的表情,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不过董飞峻觉得自己已经慢慢的可以感受到这个人隐藏在平静的表情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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