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意的笑了笑。
董飞峻从脖子上连红绳一同取下,郑重的挂到苏修明的身上。
他的神情很是肃穆,一句话也不说。苏修明嘴角含笑,任由他将红色的丝绳套到自己脖颈之上,咬着唇也不发一言。
董飞峻完成了手中的动作之后,深吸一口气道:“我来得匆忙,身上什么也没带。这块牌子……你认得的,它……”
“嗯。”苏修明轻嗯了一声,拉开衣襟让佛牌贴在身体之上。“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便宜的物事。”他轻轻笑了笑,忽然正色道:“不过……很珍贵。”
董飞峻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道:“你早些休息吧。明日开始,又是劳心劳力,今日里好好养养吧。”
苏修明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一些必备的行装。
董飞峻亲自去灶房里端了盆热水来让他洗漱,他也毫不客气的任由董飞峻伺候。
两人夜里相拥而眠,董飞峻体恤他明日就要开始劳累,什么也没有做。虽然心中有时候会悲观的想到,这会不会是两人最后一次这样相拥而眠,但看着苏修明熟睡的脸,他仍然没舍得将他摇醒。
ròu_tǐ的yù_wàng,是表达自己对这个人感情的一种方式,也许,两人亲吻、温存是一种纪念,其实,就这样抱着对方,看着他熟睡的脸,也是一种纪念。
董飞峻收紧了自己拥抱着他的双手。
只可惜,明日晨间天一亮,就要放开。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这一城的百姓,甚至全临水的百姓,朝廷,宗庙,亡国或是顺利的打退敌军。很多沉甸甸的重压压在两人的肩头。
不能软弱,不能退缩。
只能面对。
第二日晨间,董飞峻醒过来的时候,苏修明正坐在床榻旁边。见他睁眼,回过来头笑道:“我走了。”
董飞峻应了一声,道:“小心。”
“嗯。”苏修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跨出门走了。
这之后勾容城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出城作战,就连董飞峻也不知道,苏修明是在哪一次的对战中,出城了。
南迟的军队进攻一直很猛烈。他们需要争取的是时间,所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苏修明出城之后,守城一事就交予太子主理,董飞峻协理。但太子从未亲自参过战,所以,这件事还是只得董飞峻自己全部担了下来。
于是,董飞峻一边守着城防,一边安排着城内的各种调动,还要随时派人注意着永军内部那嫌疑之人以及丁元敏的动向,忙得焦头烂额。
苏修明自出城之后就失去了消息。这也是。他进行的是很秘密的行动,为了不暴露行踪,肯定不可能随时派人向城内传递消息。但是,失去了他的行踪,让董飞峻心内很不安定。明明这一次过来,就是想要与他患难相依生死与共,却没想到……变成现在这样。
但,若是自己执意要丢下勾容出城寻找苏修明,方容之虽然不可能立即将自己如何,可是这勾容城内,位阶高的,便只剩下一个毫无经验的方容之,加上一个忠奸难辨的丁元敏了。董飞峻无法将勾容留给这样的他们,无法将京城前的最后一道屏障留给这样的他们。
南迟想争取的,是时间。于是董飞峻要想办法守住的,也是时间。各地地方军队正在加急赶来,与周边各邻国交涉的使节正在加急赶去,他们需要的,也是时间。而勾容城堡垒坚固,粮草充足,兵力虽然欠缺,倒也堪堪抵住。这中间最重要的变数,便只在内奸。
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困扰了董飞峻大半年,没想到此时此刻,又成了横在他眼前的重要问题。
这一日,朝廷的文书送到了勾容。
是兵工司勉励勾容城守军的文书。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苏致月写给苏修明的密信。密信是一名永军将领交给董飞峻的,因为苏修明之前有过吩咐。
董飞峻待到无人处拆开那封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密信,里面写着语焉不详的几句话。他将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研究了数次,才发现是使用的类似于藏头诗的格式。将每句话的第二个字连起来读,是这样的一句话。
“欲拥新储。提防太子。”
董飞峻大震。
原来京城内此刻也是暗潮汹涌。定王府竟然准备趁方容之不在京中的时候拥立新储?而这其中,有没有父亲的参与?
想来,难道是因为查探到方容之对两家已经动上了手,所以才做出如此的决断?太子之下,尚有嫡出皇子一人,年方十八,喜爱玩乐,从未参政。这样的皇子,当比方容之容易控制得多。
董飞峻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方容之领兵在外,他们应当不会公然与他撕破脸,免得他反投敌国。但此时他不在京中,正好也是他最薄弱的时候,只需要秘密的私下活动,待到方容之回京那天,才会发现自己权利被架空这个事实吧。
董飞峻将密信放在烛火之上烧掉,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他对方容之并无好感,可是,权臣用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左右政局,他于内心深处,觉得有些正谬莫辨。
方容之看上去一无所觉,每日晨天都精神奕奕的出现在议事厅内。这几日以来,南迟军与勾军守军各有损伤,勾容城墙也被撞破了几处,董飞峻正在组织人力加紧修补。
而苏修明依旧毫无消息。
董飞峻有时候晚间甚至会做一些噩梦,梦到那人满身鲜血横死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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