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思,陈骁一身黑色长大衣站在大厅出口处喊他。
他抬眼望他,明亮的灯光下,显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帅。
虽然年过三十,却依然有让人痴迷的资本,身体并没有变化,苏涵知道衣物下肌肉的力量,脸并非时下流行的俊俏,而是硬朗的英气,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疼惜,直直望向自己的心。
他鬼使神差般,越走越快,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迫切的,果断的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需要依靠,亦知道这个人,可以给自己所有依靠。
陈骁看到他的红眼圈,早已经从头发丝疼到了脚趾尖儿。
他的苏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到底有多难过?虽然他掌控不了生死,但是始终认为,让对方独自一人承受这些,都是自己的缘故。他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声说:“涵涵,没事,我在呢。”
脖子里温热的液体烫的他的心生疼。
而苏涵,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仿佛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他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与陈骁的争吵,没有独自在外的两个周,亦没有外婆去世这样的事实。
但是他习惯了理智,懂得不管如何痛苦都要面对的道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这个怀抱里有片刻的脆弱。
陈骁说:还有两个多小时才飞,虽然私人飞机会更快一些,但爸爸觉得不安全,所以咱们坐客机走。
陈骁说:涵涵,舅舅那边已经确认过,明天清早遗体告别,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准备。
陈骁说:妈妈和大嫂过去帮忙,后面的事情你不要担心。
陈骁说:涵涵,别怕。
苏涵抬起头来看他,心里默默的说:我不怕,因为我再不是独自一个人,因为我从不是独自一个人。
陈老太太和李诗已经办了登机,在候机室等他们,见陈骁接上苏涵过来后,让出中间的椅子给他们。陈骁给苏涵裹了件大衣,而后者一脸哀戚憔悴的模样,让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
她拉着苏涵的手让他靠在自己身边,细声安慰:“涵涵,这事儿太突然,你不要太伤心,往好里想,老太太走的突然,并没受什么苦。老人家年纪大了,这种事情早晚要面对,她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可不能让你外婆走的不安心。”她见苏涵眼泪又掉下来伸手帮他擦干净:“别哭,涵涵。想想你外公还有舅舅他们,本来就伤心着呢,再看到你这样,又该担心了。你长大了,不能再反过头来让他们安慰你,知道吗?”
苏涵搂住她,以从没有过的柔软姿态,在她怀里无声哭泣。
陈骁想说点什么,却被李诗制止。
陈老太太叹了口气,示意他也坐下,自己则在苏涵旁边细声细语的唠叨着老辈人对于白事的规矩,间或安慰苏涵一两句。
时间一点点过去,逐渐到了登机的时候,王助理已经先一班飞机飞过去安排,行李跟着托运走了。苏涵擦干了眼泪,扶着陈老太太走在前面,陈骁拎着苏涵的登机箱,同李诗一起跟在他们后面上了机。
头等舱两双相邻的作为,陈老太太和李诗坐一排,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熬了一晚上困倦的不行,李诗在一边照顾她睡一会儿。
苏涵和陈骁坐一起,陈骁搂住他肩膀,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小声说:“还要三个多小时才能到,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好吗?”
苏涵轻轻的嗯了一声,顺从的靠着他肩膀闭上眼睛。
陈骁伸手拨开他散乱的刘海,扯过毯子来给他披上。
“睡吧涵涵。”
那句话抚在苏涵心上。
苏涵想,有陈骁在身边,真好啊。
苏博文一家在忙苏涵外婆的后事,苏涵外公年纪大了,苏博文怕他伤心坏了,没敢让他去医院见老人家的遗体,而是让儿子孙暮陪老人呆在家里。
苏涵外婆操了一辈子心,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最担心的外孙也有了好工作,伴侣虽然是男的,但是对他好,还求什么?
谁知道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场病,让她再没有见外孙一面的机会。
苏涵曾经和陈骁简单的说过外婆的一生。
年轻的时候因为家庭成分问题,明明是留过洋的小姐,最后只能在工厂里做工人。嫁给他外公之后,两人本本分分的生活,本来一儿一女,很是知足。但是女儿不让人省心,离婚后跟着人跑了,丢下才五岁的外孙给他们抚养,索性儿子和儿媳妇孝顺,对此没有任何怨言,还把外甥当成亲儿子一样待。
这些年苏涵在外面,老人家盼着他回去,却每一次在电话里说过。
她不想让苏涵有一点不愿意,不想让苏涵不开心。
但其实,在老人家的心里,更想念的那个是多年不见的女儿吧。尽管这个女儿让她蒙羞,亦给她带来更多的操劳与伤心,但是最终,那都是她的至亲骨血。
苏涵之前怕回来,一大部分原因也是怕他们和自己说起妈妈,但是此刻,他忽然懂了,在外婆的心里,更想的是和一样同母亲血脉相连的自己去回忆,而不是让那个女人成为一个只有记忆中存在的名词。
☆、我爱的那个人,我会用我的一辈子爱他
一行人下了飞机之后,直奔苏涵外公家。
依然是当年的小院子,在一片片高楼林立之间,连接着过去和现在。
因为之前打过电话,除去和王助理去了殡仪馆的苏博文,其他人都在。
苏涵外公七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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