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
哪怕是明晃晃的灯光下也因着自己眼睛的水气而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能凭着身体感知着他的温度。岳朝伸出手指擦过他眼角,却发现自己鼻子那儿也有沉沉的酸楚。又低下头接吻,下身终于失却了理智地动作,疼痛蔓延着,岳朝没有想象中的欲生欲死,高热紧窒的感知敌不过身下那人隐忍的表情与眼泪,只有一直不愿意离开的唇试图缓解彼此的疼,吴晓阳不想流泪可眼睛仍是一阵阵地潮湿,脖子被强扭着几乎失去知觉,终于在岳朝忍不住将他抱着翻过身来之后彻底展开了身体,双手抱住他的肩闭上眼大口地喘着,双腿弓在两侧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好,迷迷糊糊中想着岳朝,这辈子只有你才能让我这么痛。
醒来的时候床上仍是一片狼籍,除了自己身体有明显被擦拭过的痕迹,绞皱的床单或是紧抱着自己的那人胳膊上青紫的指印,无一不提醒吴晓阳,刚刚与岳朝是真的做了。
手指忍不住爬上岳朝的脸,眉头紧皱着,眉宇间有挥不去的疲累。吴晓阳觉得自己理应满足,哪怕是自己的蓄意诱惑,这个人仍然足够细心体贴,虽然并不能说多享受,但至少比自己预期的要好上很多。刚刚擦过岳朝的唇便将他惊醒,眼睛迷蒙着倒记得先凑上去吻了一下唇,微红着脸问你还好吧。
吴晓阳实在想吐槽说要不要这么老套,脸却也不争气的红了,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然后又将头埋过他胸口,胳膊紧了一紧,没有说话。
岳朝抚着他的发,也不忍打破这时的亲昵气氛。吴晓阳头顶那儿有两个发旋,小时候李老师最喜欢打击岳朝,说阳阳这种有两个发旋的人才聪明,你是小笨蛋。岳朝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差点哭了鼻子,回家后拉着妈妈问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生两个发旋,不然就可以和阳阳上同一个年级。
还记得李老师去世的时候,吴晓阳也是像现在这样抱着自己,然后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岳朝心想是否吴晓阳将所有的脆弱都放在了自己面前,别人眼中那个冷淡傲气的吴晓阳,只在他面前才会控制不住情绪。
知道他喜欢男人先于知道他喜欢自己,却自私地第一反应着不要他和别的人恋爱。岳朝想是不是其实那时候自己也已经喜欢上他却不自知,只一味错误地告诉自己其实是占有欲。
吴晓阳窝在自己怀里压抑着呼吸,岳朝低头亲吻他的发旋,想如果能这样子天荒地老会有多好,他们已经认识了近二十年,感情却从来没有变淡过,又几对情侣能有他们之间这样得天独厚的亲近与默契。
想着想着便矫情了,岳朝拉开吴晓阳,拖起他的脸庞说阳阳,我爱你。
吴晓阳样子不像是狂喜倒更像是惊吓,半晌没说话,然后不知所措地轻轻“啊”了一声。岳朝觉得这样子呆呆的吴晓阳特别可爱,忍不住继续逗弄着问那你呢。
吴晓阳镇定许久,天才少年的稳重才终于回到身上,勉强做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说下面一句是不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岳朝无语,抗议地说你怎么这么没情调。
什么都做过了还要什么情调,好吃么。吴晓阳打了个呵欠,翻过身说困了睡觉,明天早上起来这儿你收拾。
岳朝把他抱紧了些,和着他的呼吸声也又睡了过去。
月底的时候俩人跟着团一起去了黄山。跟着导游小姐的路线一路上都是满满的人,连拍照都要排队。忍不住自己脱了队一起玩,没凑连心锁的热闹,倒是在连理松那里驻足了许久。
岳朝指着连理松说,我觉得这个像我们。
吴晓阳斜他一眼,等着他继续。
岳朝说你不觉得么,这么高大英俊的两棵树,并肩站着,一切强大一样的能抵挡风雨,有什么事,也能一起扛。
吴晓阳抬头看着树冠处,高高的耸立着,问岳朝说树也可以用英俊形容么。
岳朝笑,伸手揽过他,把胳膊伸得长长的,背靠着树合影一张,翻回去看的时候,俩人浅浅的微笑居然十分合拍,只是那连理松,却只能看到一小块苍老的树皮。
吴晓阳指着那树干对岳朝说,你以后老了,皮就会皱成这样。
三十
最后占了二人床头相框的还是光明顶的日出照片,没有人像,只是暗色的云彩中初升的太阳,吴晓阳每每看到照片时,还能想起那天凌晨,与岳朝在山顶猎猎的风中,互相依偎着直到那道打破黑暗的阳光射到身上。云海翻腾着霞光万丈,身边的人都在惊叹着好美好美,而他与岳朝,却不约而同地为那壮丽且充满生机的景象感动。
俩人回来之后一致表示这张照片是最满意的,似乎一切都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样子,于是心里也有了走下去的勇气,哪怕未来的所有一切都是未知,却也毫不畏惧。
七月吴晓阳正式毕业,岳朝回家呆了几天后,与李珍商量着说想打工增加实践经验,便又回了t城。只是天热也没什么暑期工好做,陈松便带着他去电视台当免费勤杂工,经常跟在他后面跑,晒脱了几层皮倒也没觉得辛苦,吴晓阳说适应能力不错,看不出来你也能吃得下来苦。
岳朝说那是,接下来又垮了脸,一脸心疼地说我反正也不是天天去,倒是你这段时间很忙,还天天起这么早。
吴晓阳说上班不都是这样,所以你要抓紧这几年还在上学的时间赶紧着多睡懒觉,以后就没机会了。
岳朝看着已经试着开始穿翻领t恤的吴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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