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振武就进了书房,振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进去,而是若有所思地走进浴室。
等振武再次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振文已经睡着了,刚刚洗完的头发蓬松地趴在额头上,整个人蜷缩着躺在床中间,靠近振武睡觉的一侧。
振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着振文睡觉时的样子,表情有些凝重起来。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却没有躺下来,而是拿出手机,又仔仔细细看了看刚刚的信息。
信息是章宇发过来的,平常发信息只发符号代替语言的人,话多了就直接电话解决,这次竟然发了堪称一篇文章的内容。
“想来想去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免得再留遗憾。振文绝对隐藏了一些事,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事。他听到我们说起曼彻斯特的时候或者躲避不具体回答,或者回答的很快,他对那个地方其实没有什么感情,可以说有些排斥。他说起那个外国人,叫什么名字记不住了,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突然呛到了,在平息后看我们谈起别的话题,他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说明给这个人对他一定有特殊的存在意义。还有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他看上去有些焦虑,对我们的存在好像有些不安,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好啦就说这些了,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不管怎样,他看着你的眼神没有变,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振武仔细回想着昨天和章宇他们吃饭时振文的情景,似乎确实像章宇说的那样。只是他都没有看到,就像那年求婚的时候,其实振文那一天中有很多小动作和表情显露出他的情绪了,可他自己却沉浸在求婚成功的激情中,完全没有感受到。
后来章宇还为了这件事和柳虞争执了好久,气他明明看出来些端倪,为什么都没有提前告诉他或者振武。
柳虞看着暴跳如雷的人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告诉他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这句话当时他没有想明白,可经过两年的沉淀后,他越来越能明白柳虞的话。他和振文之间不是一次沟通说明白就能解决的。
从他们认识那天起就形成的相处方式怎么可能轻易就改变,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要把它们彻底□□,需要的不只是时间,更需要空间和勇气。
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去爱护振文,却没有考虑到振文到底需要什么。振文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可他却总是把振文当成孩子,最多只是在孩子两个字前面加上性别而已。
振文其实早就看透了,只要他们在一起,这种模式就会一直存在下去。所以才会选择独自一人远走他乡。
他也曾很多次想过,如果他早就知道振文要走,是不是能够阻止。
答案是,他不确定,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服振文,说服他自己。
现在振文回来了,却好像他的一部分被留在了曼彻斯特。
他真想摇醒熟睡中的振文,直接问他好了,可他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振文极力掩饰的,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事,这些事似乎对振文来说是极不愉快的。
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也曾隐瞒过很多自己曾经经历的不愉快,只是为了不让给对方担心。
那个时候他觉得这是能够保护振文的方法。也许,振文是有同样的顾虑吧。
他既然懂得振文这份心思,就不如做一只鸵鸟好了。
想着这些,振武付下身来,轻啄了一下振文的脸颊,给振文整理好被子,拿着手机想了想编辑了一条信息:“谢谢章大哥,我知道了,振文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既然不让我知道,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振武发送完信息,关上床头灯,侧身躺着,看着振文的脸,眼皮慢慢捶了下来,呼吸变得均匀而低沉。
对面的振文在振武轻轻的鼾声响起的时候悄悄睁开眼睛,他轻轻握住振武放在头侧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刚刚的信息他瞟了一眼,只看发信人是章宇还有一大段的内容。他隐约觉察到是他有关的,因为振武的躲闪动作看上去那么熟悉。
他忐忑地洗漱完毕,等着振武的质问,却一直到他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振武来了,却只是看着他,亲了亲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振文虽然放下一块石头,可一股酸涩的味道却让他的眼眶湿润起来。
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好到全世界都送到他眼前当礼物,都不为过。只有一点,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要是振武能自私一些该多好?
振文咬着嘴唇,擦拭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水,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平静了下来。他回来了,就是要替振武分担的,在振武需要的时候。
第二天起床两个人都稍微晚了一些,振文看振武完全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才彻底放松下来。
因为预约星期三做胃肠镜检查,他们只能吃一些很清淡的食物,又是忙碌的一天,振文虽然没有正式接受振武的聘请,却也开始着手分担振武身上的工作。
振文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公司,绝对要遵守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最多只是兄弟之间的接触,其他的小动作一律等到上了车再说。
振武痛快地答应了,原本工作忙起来也没有什么闲暇和振文亲亲我我,所以这个要求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
得到振文的首肯,副总裁办公室很快被布置一新,李楠亲自在旁边监督,包括桌椅的位置,杯子,细致的要求严苛到吹毛求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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