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又被抢了回去,黑暗中,许苏仿佛看见了傅云宪的脸,鼻子一下就酸了。
受到的待遇一下就全变了,捆手的绳松了,蒙眼的布摘了,看守他的喽喽虽不减反增,但态度到底温和多了。许苏也不客气,真跟下馆子似的,每餐都变着花样地点东西吃,然后就有人专门往镇里跑,驱车四十分钟,替他一样样的买回来。
某个绑匪马不停蹄地赶了个来回,把打包的食盒扔给他,气咻咻地嚷:“嘴真他妈馋!”
许苏接过打包好的海鲜饭,取出一张印有时间地点的收银单,无比自然又迅速地瞥一眼,然后仰起脸,笑眯眯地说对方辛苦,又随口问了对方一声,现在几点。
绑匪掏手机,报时间。
镇上新营业的销品茂,距他被关押的地方,大约19分钟车程。
虽是上宾待遇,但人身自由仍被牢牢限制,连上厕所都有人盯着,守着。许苏趁撒尿的时候,从不容人通过的气窗往外看去,这地方是个新建的别墅园区,马秉元的朋友就是开放商,所以把这新装好的一栋样板房就借他用了。考虑到19分钟车程与能兴建别墅的地皮,大概能得出三个具体位置。而他一直被关的地方是地下室。
这地方有水没电,手机信号也时有时无,方圆千里全是兴建中的别墅区,除了建筑工人,几乎不见一个活人。许苏判断形势,暂时放弃了强行突围的打算,他想,万一逃跑没成,惹怒对方,肯定得被扎上一针。
他借口胸闷,想出去透口气,顺便再确定一下自己的方位。结果被两个流氓强硬地挡了回来,又押回了两百多平米的地下室,又黑又潮,一丝风也不透。许苏悻悻心道,妈的,不被你们弄死也迟早被甲醛毒死。
许苏一直没逮着机会逃跑,也就表现得格外顺服体贴,打算先消减对方的戒心,再谋自救。他这人打小女人缘不好,但有一点本事,除了同龄的姑娘和永远难以取悦的苏安娜,一般人都认可他面善,觉得他讨喜。这些喽喽都是小角色,禀性愚弱,好糊弄得很,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两天,他渐渐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许苏从这些喽喽的对话中听出,傅云宪又为自己接了个案子,或者说,揽了个麻烦。
今天的三个绑匪挺会自找乐子,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台破笔记本一起看片,还是那种爱情动作片,男声粗重,女声娇弱,两个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ròu_tǐ碰撞时湿乎乎的声响,简直勾得人心痒。三个男人欲火焚身,都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香艳画面,旋即纷纷解了裤链,掏出银枪,刷刷地撸了起来。
其中一个半口金牙的男人突然扭头看向许苏,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这小子还真挺细皮嫩肉的,难怪傅云宪那么宝贝。”
两人不过相距三五步远,金牙笑得一脸猥琐,把guī_tóu对准了许苏的脸,来来回回地揉搓,他那东西又短又柴,模样十分丑恶。
许苏扭头,佯装没看见。屏幕里的动静渐弱,三个男人也都耐力不支,稀里糊涂地就射了。两个先去洗手间整理,还留一个看着许苏。许苏悄悄凑过去,跟对方打商量,对我好点,出去之后傅云宪肯定重重谢你。
无意间瞥了屏幕一眼,女人玉体横陈,男人肥肉乱抖,两位主角都没露脸,只能看见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一块翡翠。
“好东西啊。”许苏指着那翡翠,没话找话。
这个绑匪也愿意搭理他,拿纸巾擦了擦手说:“这哪儿算好东西,我见过百来万的翡翠貔貅,冰种,满绿。”
“真的假的?”这么珍贵的翡翠是稀罕物件,许苏没来由地觉得哪儿不对劲,试着套话,“是哪个跟你们买货的有钱老头子吧,年轻人不爱这东西。”
“就是年轻人,跟你身形长相的都差不多吧,比你年纪看着还小呢。”对方说也不确定,因为只见过两回,每回都是压着帽檐出入,不肯露脸。但挂在白衬衣领口下的翡翠貔貅太打眼,他认得出那是价值连城的好货。
许苏几乎瞬间想到了许霖。许霖一开始是范明带来的,但据说也替胡石银出过法律上的主意,很招那位四爷喜欢,因此特别举荐给了傅云宪。起初许苏只当他是郑世嘉之流,对于傅云宪,除了贪图床笫间的快活外,最多还掺杂点粉丝见偶像的感情,但接触时间稍长,就发觉那人不简单。
许霖其人,太妥帖,太周到,太老成,以至于太古怪,太蹊跷,太叵测。
23岁刚毕业,已经是挂靠在国内最知名刑辩律所的实习律师,由傅云宪亲自提携指导,可谓前程似锦,钱途无量。
犯不上还偷偷摸摸地跟黑道上的人牵扯不清。
他突然怀疑,这个年纪轻轻就老成周到的许霖,并不是为了爱情才接近的傅云宪。
多年以前,傅云宪辩护过一个毒品案子,算是国内规模空前的制毒贩毒案,也是胡石银搭的关系。公诉方一心要以“制造、贩卖毒品罪”定罪,庭上庭下都卯足了全力,然而最后那毒贩子只判了个非法经营。两个罪名量刑差距巨大,一个死刑,一个五年,傅云宪捞得盆满钵满。
后来那毒贩子还争取到了减刑,在某一年的禁毒日前夕被放了。
傅云宪功成而不居,一来他已打算逐渐疏远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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