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柔也是陷阱,他怕自己真就挣不出去了。
文珺跟许苏说了些什么,大约是抱怨许霖心机深沉做事不留余地云云,但许苏心不在焉,基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几分钟后,庞景秋的助理来电话,说庞主任找他过去。
庞景秋说,让你的朋友到所里来一趟吧,警律合作的事情我们好好聊聊。
许苏踌躇,按说原也没什么,但现在傅云宪知道了蒋璇的存在,他就不能把她带进所里,否则瓜田李下,感觉说不清楚。
庞景秋虽贵为君汉主任,但儒雅亲切,对所里职员也大多和煦如四月春风。然而许苏不太喜欢庞景秋,理由无它,因为傅云宪不喜欢他。傅云宪对他说过,庞景秋这人太假。
见许苏久不说话,庞景秋笑了笑:“想什么呢?不方便过来?难道是女朋友?”
许苏忙不迭地摇头、摆手:“不是不是,只是女性朋友……”
庞景秋深深长长地打量了许苏一眼,旋即露出一种颇为古怪的笑容,他说,一定得让你朋友过来,不然,这事免谈。
许苏还没来得及通知蒋璇,就收到了傅玉致的消息。傅玉致莫名其妙地在看守所里待了三天,最后证实是误会一场,又被放了出来。许苏身为助理,开车去看守所接他出来。同样那天,傅云宪依约去检察院上课。唐奕川亲自率队在市检二分院的大堂内迎接。
傅云宪很客气:“唐检年少有为。”
唐奕川更客气:“还得与傅律共同努力,构建检律新关系,一起推进法治中国建设。”
三十出头的唐副检察长说的是官话,打的是官腔,一身笔挺的检察制服,风中秀树般的人物,左左右右十几号人,全是陪衬。唐奕川看了跟在傅云宪身边的许霖一眼,对傅云宪说:“我还以为许苏会跟着一起来。”
“他现在是老二的助理。”傅云宪问,“你们很熟?”
唐奕川点头道:“以许苏的性格当律师未必合适,倒不如加入公诉队伍。”
傅云宪微微皱眉。这话听来不靠谱,且动机可疑,没有刑事案件前科的人都有资格成为检察官,然而理论可行,现实却几乎不可能。携毒拘留,当兵还好打点通融,检察院的政审一定过不了。
唐奕川似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张仿佛天生表情缺失的脸总算露了一点微笑:“我愿意尽我所能帮他实现理想。”
唐奕川安排的接待工作相当完善,会场灯光明亮,音响调配适宜,茶水温热适口,然而从头到尾场内气氛十分紧张,在座一众检察官个个如临大敌。
傅云宪在庭上对公诉人从不客气,而以往上节目或做演讲也常对检察官群体肆意调侃,毫不顾忌,此刻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较以往克制了几分,也客气了几分,没准备讲义与,也就据多年办案经验与在座的年轻检察官们闲聊,四两拨千斤。
一个多小时的谈话结束,主持人表示傅大律师难得造访二分院,应广大年轻检察官的要求,临时增加一个模拟法庭的环节。
三位年轻检察官走上了台,两男一女,主持人挨个向傅云宪介绍:“小陈小李都是全国公诉人论辩大赛分区论辩赛的冠军组成员,还有小殷,去年市十佳公诉人,刚刚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
眼前是国内刑辩第一人,毫无疑问,是全体公诉人最大的敌人。走向台前的三个年轻人一脸志在必得,而在座的检察官也都跃跃欲试。
突发状况,傅云宪得到的课程通知上完全没有提及模拟法庭,这是检察官的主场,锋芒太露会得罪人,锋芒不露又太憋屈,许霖试图打圆场:“傅律师的日程安排得很紧,怕是今天没有多余时间了……”
傅云宪目光落定于唐奕川,唐奕川微笑道:“难得来访我们二分院,还请傅律师不吝赐教。”
傅云宪也微笑,转脸目视台下众人:“那我就应你们唐检之邀,来教教你们怎么当一名合格的检察官。”
话到这个份上,已是相当不客气,弓满弦张,一触即发。
模拟案例中的吉利集团与万源案情况略有相似,唐奕川俨然有备而来。三名年轻检察官连环发问,咄咄逼人,而傅云宪见招拆招,不紧不慢。
小陈说,刑法第389条明确规定,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予国家工作人员以财物,数额较大,是为行贿罪。根据两高12年出具《关于办理行贿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吉利集团提前“插队”,行贿数额达百万,定增募资70亿元获批,应当被依法认定为“情节特别严重”,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傅云宪说,刑法第389条第3款作了特别规定,被索贿一方若未获得不正当利益,则不成立行贿罪。陈检察官知一而不知二,个人业务能力有待提高。
小李说,16年两高再次颁布《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一改以往“重受贿轻行贿”的惩处惯例,入罪举轻以明重,70亿元提前获批就是不正当利益,敢问傅律任意无视司法解释的依据何在?
傅云宪反问,我国《证券法》第二十四条是什么?
小殷法理详实,张口即答:“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或者国务院授权的部门应当自受理证券发行申请文件之日起三个月内,作出是否予以核准的决定。”
傅云宪又问,企业定增申请的审核时间,最短与最长分别是多久?
三位检察官没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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