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毕竟这是李德荣的宅子,皇帝照应着的地方,自然是安全的。但是锦瑟只陪了他一晚上,隔天傍晚的时候,却提出来要走了,容念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他吩咐小路子给锦瑟准备了许多的吃食,又拿出李公公平时给他的零钱,让小路子雇了辆马车,载着锦瑟出京城。
他有些依依不舍地将锦瑟送出门去,锦瑟笑着让他回去。他伸手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小路子准备了很多东西,锦瑟看着马车上大大小小四五个包裹,有些哭笑不得:“念儿,你师傅我可是去逃难,你这般安排,倒像是我准备出游。”
容念也跟着凑上前往马车里瞧了一眼,却认真对锦瑟道:“准备齐全了,路上有个万一,也不用担心。”
锦瑟笑笑,不置可否。
念儿,的确是与以前大不相同。以前的他总是皱着眉,端张严肃的小脸,才十岁的孩子看着老熟的像个十八岁的。现在看着,平日里倒是会更多地显露他那份孩子心性。
锦瑟想,或许他从前教他的那些,其实才是真正不适合容念本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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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准备妥当了,锦瑟临上马车前,避开人群,将容念拉到了一边。
“念儿。”他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凑近容念道:“师傅有重要的话对你说,你且要记好。”
他们站在马车后,四周无一人,师傅对着他的样子很认真,容念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师傅,你想对我说什么?”
锦瑟道:“还记得当初你去参加花娘会时,师傅送了你一盒胭脂吗?”
容念想起那个紫金的盒子来,便对着锦瑟点点头:“记得的,师傅和我说,那是你最喜欢的一盒胭脂,你送给了我。”
“嗯。”那时胡乱编造的话,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锦瑟心里微微地酸楚:“这里面的胭脂其实不重点,关键是这个盒子。”
锦瑟说到这,容念好奇地看着他:“这个盒子怎么了?”
锦瑟道:“这大概是师傅留给你唯一值钱的东西了。”锦瑟叹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你留着它,将来若是出事了,便拿着这个盒子,去一个叫齐涉庄的地方,将这个盒子拿给庄里的主人看,他见了这个盒子,便会为你完成一个心愿。”
锦瑟说完,便拍了拍容念的手,转身便欲上马车去,容念却是心急地一把拉住他,不解地道:“这般能救命的东西,师傅为何不自己留着?”
锦瑟笑一笑,却是拉开容念的手,兀自进了马车中。
容念听到他最后仿佛若有似无地说道:“那人,我早已再无颜面去见他,留着那盒子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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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的马车半夜里出了京城,容念觉得很是巧,师傅的马车前脚刚走,苏胤后脚便来了。
第23章
锦瑟的马车走了,容念便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了锦瑟说的那一个紫金盒装的胭脂来。
他的房间是清居别苑里采光最好的一间,冬暖夏凉的位置,李德荣特意留给他的。那盒紫金胭脂容念就放在里屋的铜镜镜台上,这虽然是锦瑟送给他的,但是他向来不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便将那盒胭脂放在镜台上,虽一直都未层用过,但却好好地收藏着。
现在将这盒胭脂拿出来,放在手里,沿着盒身变化着角度细细端详,容念在盒底边缘处,发现了一个用小篆刻的柳字。
之前他只草草地看过这个小盒,当时还以为那只是刻在上面的一个繁复花纹,现在看来,这应该是那位齐涉庄主人的姓氏了。
容念将小盒打开,盒里一股淡淡的清香,略带了些凉意。
他凑近那盒子又闻了闻,那股清清淡淡的味道,让他一下想起一种专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花,墨蝶蓝。
容念从小在山村里长大,他很熟悉墨蝶蓝的味道。这种花专长在悬崖边上,六瓣形,淡粉色,它的花瓣就像蝴蝶的羽翼,非常轻薄。而这花之所以叫墨蝶蓝,是因为它的叶子不是我们平常所见的翠绿色,而是很深的墨蓝色。这花因为这般骇人的长相,在容念家乡的那个小村里,几乎所有人都将它视为不祥之花。
容念小的时候,他爹爹容贵经常带他上山,所以这种花容念见得很多。他听容贵说过,这种花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未曾开过花的墨蝶蓝的花苞,是带着剧毒的,千万不可以碰触。
他爹爹说这墨蝶蓝是一种很娇气的花,是个花骨朵儿的时候带着剧毒,别人碰不得,只有天上降了小雨,它滋润了,才会去了它那毒,开出花,发出香味来。
容贵每次上山都会提醒容念让他注意别碰到没开过花的墨蝶蓝,所以容念对这种花一直都很敏感。锦瑟送给他的这一盒胭脂,他一打开,那味道出来,他便知道这里面掺了墨蝶蓝的花粉。
容念伸出食指小心地沾了些那胭脂在指面上,站到铜镜前,看着镜中一身蓝色水袍的自己,心血来潮地突然很想将那明红的胭脂抹到唇上去。
只手指正要触碰到唇面上,他却觉察出不对来。这胭脂黏黏糊糊的,似是掺过水。
他奇怪地又将手指伸进那小盒子里沾了点,拿到眼前细看,颜色很正很纯,不像是出了问题的样子。
他于是又拿拇指和食指在指面间磨了磨,感觉很奇怪,不像一般的胭脂,会带着点细粉般的磨砂感。
容念心里奇怪,便想到锦瑟昨夜里对他说的话,心头顿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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