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无数不可思议的想法与情绪在段末的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他已经控制不住双脚的发软。
昨晚是他将谭玉琴抱回大厅的,放下人的那一刻,他已经沉痛地意识到自己的大姨没有心跳了,那样的伤,不可能还活着站起来,他们后来不可置信地确认了许多次,甚至…在他守在大厅的那段时间里,他还能隐约地闻到属于尸体的腐臭味,那种味道他终身难忘,他可以肯定,他的大姨——已经死了!
那眼前的这个,跟他大姨穿着相同的衣服,相同的伤口,相同的身形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瞬之间,李复与李元已经没有了判断力,拔腿往‘谭玉琴’跑去,段末猛地一拦,却只抓住了慢一拍的李元的手臂,李复已经跑到了十米开外。
这时,听到这边声响的‘谭玉琴’缓慢地转过身来。
第4章 第 4 章
段末瞳孔紧缩,不远处的‘谭玉琴’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大半张脸都已经腐烂,皮肤呈现一种不像人类的灰白色,右眼处像一个黑洞,一眼望去仿佛坠入冰窖一般地手脚冰凉,左眼珠像是摔裂的玻璃珠,裂缝布满了整个眼眶。看到李复后,龇着裸露在外的狰狞牙齿朝他移动过去,速度比她平时的行动慢一点。
“姨夫!快回来!”段末吼道,他心里的不安已经达到了极致。
然而在经历过昨夜失去妻子的痛苦之后,尽管接受了谭玉琴已死的事实,但此刻突然看见她站在眼前,早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依旧不管不顾地朝她跑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间,待其他人反应过来时,眼前的一幕已经让他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谭玉琴双手箍住李复,用她裸露在外的牙齿狠狠地扎进李复的脖子,瞬间便啃下一块肉下来。
“啊——啊——”
李复痛苦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庄园。
震惊中的众人冲过去一拥而上分开了两人, 李复往后直接栽倒在段末的怀里,段末承担着他全身的重量跪坐在了地上,耳边传来林佳玉的抽泣声,怀里的李复僵直了身体抽搐几下后便彻底地软了下去——他的颈动脉已经被咬破了。
鲜血汨汨涌出,转眼间便浸透了段末的白衬衫,像一大片一大片血色的花,依靠着精气而生,花开得越鲜艳,宿主就越颓败。
段末有些木然地看着怀里的又一具尸体,那鲜红仿佛要印刻在他的脑子里,在脑海里灼烧,燃尽每一根神经。
哭喊声不绝于耳,段末也很想哭。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就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明明不久前他还在为七天小长假而欢喜雀跃,昨天早上他还在家和老妈进行日常‘拉锯战’,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地吃了午饭。
尽管他存在着年轻人惯有的面对亲戚时的‘抗拒’、‘无奈’,但这些都是他的亲人啊,是看着他长大的亲人们啊,现在他们一个在昨晚惨死于他怀里,另一个现在在他怀里断了呼吸,他的身上、手上都染满了他们的鲜血,巨大的恐惧与迷茫快要让段末崩溃了。
脑中的嘈杂声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前方‘谭玉琴’被众人合力制住压倒在地,嘴中不断地发出“啊——咔——”的嘶哑叫声,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心口发颤。
‘谭玉琴’的双手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指甲却不管不顾地抠抓着水泥地面,手指甲早已被磨破,却不知疼痛般地无法停下,就像她似乎并不知道,在刚才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用牙齿咬破了自己丈夫的动脉,切断了他所有的生机。
“快拿绳子来!”段鸿大吼。
不远处的谭雪吟拿着找来的绳子飞快地跑过来:“来了来了!”
好在‘谭雪琴’看着可怖,其实力气不是很大,几个人不费什么劲儿就把她捆了起来。
段鸿皱眉甩掉刚刚‘谭玉琴’在挣扎时粘在他手上的碎肉,却看到左手背上不小心被‘谭玉琴’抓的红痕,已经破皮了,细小的血珠从伤口冒出。
不甚在意地一抹,段鸿转过头,看见自家儿子面前的李复一动不动的身体,难以置信地问道:“他……”
“他死了。”段末轻声说,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李元早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情景,加上一夜未眠的体力透支,晕倒在了李复的身旁。
几个人僵直沉默地站着,院子里只剩下压抑着的哭声与‘谭玉琴’嘶哑的喊声,风轻拂而过,浓稠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树梢微晃,无言地凝视着这群被死亡阴影笼罩的人们。
刘蒲带着担忧的惊呼打破了此刻的沉默:“爸!你的手!”
刘福军的左手臂鲜血淋漓,像是被生生撕扯了一块肉下来——那是在推拉间不小心被‘谭玉琴’咬到的。
一群人分成三拨,一些找地方安顿下李复的尸体,一些赶紧找纱布与药给刘福军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段末、谭玉清和谭玉霞留下看着眼前的‘谭玉琴’。
“妈,你觉得……她还是一个‘人’吗?”段末眼神复杂地看着曾经的大姨,低声说。
谭玉霞眼角噙泪,没有说话,那是她的亲姐姐啊!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模样,这要她如何接受得了!
“咋们把她送到医院去…好不好,医院有办法治好她的!她这样只是受伤了,也许是伤到了神经呢?肯定能治好的!对吧,小末,玉清?”谭玉霞充满希冀地看着他们,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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