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黎:“不可以。”
裴昱澄伸出来的手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放:“啊,好。”
夏黎黎叹了一口气,拉住他局促不安的手:“以后呢,这种事不要再问我。”
好半天,裴昱澄才回过神来,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迅速用大手包住夏黎黎的手,放进自己风衣的口袋里:“知道啦。”
夏黎黎偏过头望进裴昱澄双眸,星河眉眼间是温柔笑意,风在一瞬止住喧嚣,整个世界都变得安定了。
她想,还是要相信有那么一个人吧,那些别人在上面划了又划的痕迹,他轻轻一抹,就平了,会让你在心底重新生长出爱情。
第100章 番外篇之普渡
番外之普渡(王秉川x谢长安)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萨嘎月十五,漫天的雪花落在喇荣山谷,海拔4000米的雪域,远离尘世的一角,一辆满载乘客的大巴在起伏连绵的雪山中若隐若现。
车沿着喇荣山谷间的盘曲公路缓缓行驶着,王秉川看向窗外,在蔚蓝苍穹之下,银岭黄草之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赫红色的小木屋,又因为这雪,覆上了不染尘埃的无暇。
蓝天、白云、转动的经幡,王秉川闭上眼,应着喇嘛山谷里低回浅唱的梵音,感受悠悠岁月在转经中悄然无息地逝去,日月的轮回在转经中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
藏历的每年四月份,被称为萨迦月,又名萨噶月,佛吉祥日。是一极不平凡而又神圣的日子,王秉川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此,似乎笃定所有困厄于心的业障都可以被涤荡,只是明镜非台,早已惹尘埃,谁又能说得清是非清明。
佛说:quot;堪破,放下,自在。quot;但是他既看不破也放不下,更是求不得自在。
暗暗嘲笑自己实在没出息得很,世人求佛,或是求灾病离身,或是愿工作顺利,或是祈职位高升,而他却是盼着无论死生都不要再和谢长安有交集。
《y》里安妮海瑟薇阐述过这么一种情愫:“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难以忘怀,可是我关于你的一切已经再也没有了期待。”
谢长安在离开c市之前来找过他,王秉川记得自己当时也是那么回复的。
心与心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尽管谢长安仍然是扎在心底的一根刺,但是哪里又能轻轻巧巧地重新来过。
不敢要却也没办法舍,就只能寄托再无重逢之日。
车在鳞次栉比的木屋群前停了下来,一间小红木屋的窗外,生长着一簇蓬蓬郁郁的黄色小花,灿烂如繁星点点。
王秉川走过去,那是他在这芸芸众生界内的家。
隔壁新建的木屋去年来的时候还没有,眼下就剩个窗子尚未完工,半掩的门内不时传来“乒乒乓乓”榔头撞击的声音,想必是房子的主人正在修缮。
住在这里的人,多数是想修个清净,因此即使比邻也未必要有交集,王秉川这么想着,走到了自家门前,旁边的屋子里传来木门转动的声响,王秉川透过余光,留意到他新来的邻居似乎是立在原地盯着他看。
对方的视线太过炽热,逼得王秉川不得不转身,四目相对的时候,手里的钥匙落在了地上,心脏陡然被人捏紧,“砰砰”跳得厉害。
或许是他不够虔诚,神灵没有听到他的祈愿,不仅祈祷的没有如愿,谢长安更是就那么毫无意料地出现在了他眼前,避无可避。
“秉川。”本就低沉的嗓音因为与世隔绝,长时间没有同人说过话而又染上了几分沙哑,带着清晰可辨的颤抖。
王秉川看着谢长安,恍若隔世,小麦色的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手上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则露出晦暗的红,眼神空蒙却又贪婪的凝视着他。
王秉川胸口闷滞:“你。”他想问谢长安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他说完,谢长安就已经欺身压上把人按进了自己怀里。
王秉川想要推开,谢长安把他的手腕攥得死死的,语气却软了下来:“让我抱一会儿吧,就一会儿,之前也经常见到你,但是一想靠近就再也找不到了。”
王秉川蓦地被什么击中,力气卸了下来,手也慢慢滑了下去,垂在冲锋衣的两侧。
由着他的动作,王秉川不无悲哀地想:自己实在是没用。
一片片的雪飘落下来,洒在了两人肩头、发上,像是轻易的就能相携白首。
“够了吧。”王秉川声音里听不出波澜,带着和这苍茫雪域一样的冷然。
谢长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松开了他。
王秉川捡起钥匙,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只是当他背靠在木门上后,心里满是苦涩。惹不起为什么偏偏还躲不起,他曾最想靠近的人现在却唯恐避之不及。
天色已经晚了,他错过了下山的最后一班车。就算再想逃离,也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一扇门,隔两人,门里门外俱是无言,只有山风挟裹着雪呼啸而过。
王秉川失力一般,从门上一点点往下滑,跌坐在地上,抱着双臂蜷缩在小小的一角。
屋外风势越盛,雪也越来越大,万籁俱静的房子内,王秉川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伴着欲裂的头疼,喘息越来越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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