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谟被他这几眼望得手心直痒痒,若不是顾忌伤口,两只爪子早不知放到何处去了,现下只能摇头道:“孤睡得早,已是醒着的了。拂儿先睡。”
谁知廖晓拂的睡意淡了,竟翻了个身子,原本木头般一动不敢动,这下假借自己睡眼朦胧,消瘦的身子直直朝祁谟紧靠,软软的手放肆去勾太子的指节,音色也迷离起来:“殿下先睡,要不……先把眼睛闭上也好,这样看着奴才,我睡不着。一睡不着,就总想着与殿下亲近。”
“这……”祁谟的喉头瞬而滚动了一下,“怎样亲近?”
“就是与殿下说说话……那日殿下流了好多血,洒了一路,看着瘆人。咱家也是吓怕了,见你几日不醒,心里就忐忑不安。”犹如几日饿坏了肚子,廖晓拂不知太子早已想歪了心思,还忍不住凑过去闻,哪怕闻一闻太子身上的药气都是好的。
“拂儿怕什么?”祁谟问。
两人并排缩在一起,从未有过的亲近,再加上廖晓拂身骨细长,可人儿地窝在旁边,说出来的话都叫人无比心疼:“咱家什么都不怕,就怕……就怕殿下去了,一撒手什么都不管不要……那咱家对人间就当真无依无恋,必定抹脖子随殿下去了。可偏偏太子心狠,连这点子心愿都不叫咱家如意,还留下什么拂儿必定要好好活着的话,叫人又气又恨。本想着等殿下醒了就发一发脾气,不哄好了绝不与殿下说话……谁知等你真醒了,我又、又忍不住。没法子啊,谁叫小福子没出息,就是这般喜欢着殿下呢。六哥说人若喜欢谁喜欢得狠了,便要吃亏了……这不就是,眼瞧着要吃亏,自己还往上送……”
话毕,廖晓拂又后悔说了这些大不敬的话,整个人儿都缩进了太子的氅衣里。药童在屏风外头酣睡,几簇篝火噼噼啪啪地烧着,安安静静了好一阵。待廖晓拂觉得一旁的身子呼气平稳,好似睡着了,便探出眼睛去看。谁料太子不仅未睡,原本虚虚揽着他的手臂猛地一紧,将他从头到脚占有性地圈在怀中,搂了个实在。就像跑不出猎户手掌心的小兽,再怎么呲牙亮爪子都是徒劳。
“诶诶,使不得……殿下身上有伤!”廖晓拂仿佛身上窜起了火苗,完完全全不敢再迷糊生事,太子身上裹着药却暖融融的,又不敢离得近了又不舍得推远。一只暖暖的手从他耳边抚向唇角,小心地摩挲着他的嘴唇。起初他还闭着眼不敢动弹,可没几下就舒服得脑袋里一片空,只想就这么睡过去。
“孤总觉得,对你不够好。”他听殿下自语,睁了眼见那手指还在嘴边,好奇地咬上一口。只听太子闷哼了一声,又笑了:“拂儿胆子大了,不仅敢顶嘴,还敢动嘴咬人。待孤登基之后……便封你为后可好?”
“诶?不好不好不好!”廖晓拂惊得浑身一抖,就差从祁谟身边弹起来了,“殿下慎言,这哪儿是随便能说的话,小福子到底是个奴才,能伺候一场就是命中大幸了……终归是,上不得什么台面的事,叫人听了也不好。”
直到耳垂挨了殿下狠狠地一捻,廖晓拂才委屈起来:“哎呦呦,疼,疼呢……奴才没说错话啊,殿下罚我作甚?”
“谁说你我之间上不得什么台面,当然要罚。”祁谟下手是重,将人弄疼了又心疼,按在胸口竭力哄着,直到感觉那人又在胸前蜷成一团,才小心说道:“好好好,往后的事先不说了,只是孤不想叫你委屈。想必拂儿也不愿见孤临幸后宫窈窕万千,或是娶进一位正宫为后。从前是孤不好,有眼无珠,委屈了你太久。”
廖晓拂的耳廓上火辣辣红成一片,整张小脸埋在太子胸口前,羞得他不敢抬头应声。他自然不知祁谟所说的委屈,摇摇头,怔怔说道:“咱家没委屈着什么,殿下待我好,小福子这辈子早值得了。殿下若是往后要迎娶宫嫔皇后,我绝不多嘴一句……只恨自己不是个女儿身,拖累着一副半残的身子,若、若是个女子,咱家也想给殿下生一地的小娃娃,每个都长得跟殿下一般好看。殿下既是太子,就总要有皇嗣血脉。”
“孤才不要什么皇嗣血脉,再不济……”祁谟被小福子懵懵懂懂的肺腑心声撼动得彻底,手指在人家后颈上越摁越紧,“再不济还有四哥呢。”
“四殿下?”
“嗯,四哥的孩儿想必也会像我,足以堵上朝臣的进谏。他自小失了太子之位,心中有怨,孤若是立他的孩儿为太子想必四哥乐意至极。大不了寻一位家室清白的好女子,与他结为伉俪,相貌倒不是一等一的重要,这性子好,可不能叫孩儿随了他的脾气。若那女子再与拂儿有几分相像,更是两全其美。待孩儿长大,与拂儿这样乖顺可爱,眉目清隽,孤必定视如己出,扶持他做个好皇上。”
廖晓拂羞得直往氅衣里钻,心头也是被太子一片赤诚之心打动,轻声埋怨着:“什么没头没尾的话,殿下慎言……再不睡天就亮了……”
“好好好,拂儿让孤睡,孤这就睡下。明日是青松与二皇兄对阵,孤也是该好好养着,早日上马助威。”祁谟笑道,心中却已有了主意,不是说说就算,而是盘算着胤城有哪家合适的女子能忍得了他那个四哥。
辰时,哨楼之上。
城楼下是早已布好的大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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