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吗?小生在寻柳居五年,恩客喜欢我多大,我今年就有多大。”武乐贤从他的声色中得出廖玉林已开始放松了戒心,装作梦呓似的回答他。来之前他也算将廖玉林背后的身世逐一捋清,抽丝剥茧后方知他有一个大哥,只是探不出大哥的去处,还有一位小妹,也探不出去处。这便是祁谟的用心了,早早就布置好廖玉林入赵太师的门生,为的就是不叫武相的人从他身上下手摸出小福子,再摸到自己这源头来,故而在小凉庄去籍划户,迁至胤城中人。
故而武乐贤只探出其有一兄一妹,还不知所云,至于廖晓拂,则根本没有这个人。
廖玉林听出他的声音与平日截然不同,算不出他这是真是假,猜道:“阿斐今年……二十有五?”
“嚯,玉公子不张口则已,一张口就给我添了五年的岁数。”武乐贤这句话中的不悦是真的,无可奈何也是真的:“小生虚岁已过二十一,只不过日夜操劳着,又看尽人间冷暖与各样面孔,眼中早早没了纯净,遂而看着才……”
“竟才有二十啊?”廖玉林打断了他,不禁问道:“这个高的个子,才有二十?”
自幼习武,能长得不高吗?武乐贤假意苦笑,又诉苦道:“也不怪你看不准,方才我灭掉的香是花楼房中秘术中的一种,闻了可叫男女欢好,如胶似漆,恩客飘飘欲仙,自然就流连忘返。若是女子闻了便会身热动情,若是男子闻了便可精.水充沛,金枪屹立不倒。只是这香有毒,一次二次不碍事,闻多了就伤身。几年用下来肾水空缺,女子也易老,你又见过哪位花楼出来的人能活得久?苟且蜉蝣罢了……”
“阿斐休要浑说,还是先将玉坠子还我,这一百五十两的点灯钱待我攒够了数目,托小厮还你就是。”廖玉林听得脸颊烧起绯红,哪怕清楚此人是武相的暗哨又不免生出些恻隐。鸨母一向看重钱财,使出这种手段来也不稀奇,可若真是如此,那面前笑谈生风的男子岂不和晚秋的蝴蝶一样,命不久矣?
若他与雨卉早早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那就当真棘手难办了。这类人的嘴巴比封死的棺材还难撬开。
正当廖玉林默不作声,武乐贤微微一笑,神色中露出些许倾慕,五年来的演技锤炼得出神入化,轻柔地说道:“小生那日见了玉公子,出言不逊实在有失分寸,只是……阿斐自来对文人墨客高看九分,更是对书卷中的诗词憧憬万分。拿了玉公子的坠子也只是想有几分牵绊,多个碰面的由头。不知玉公子能否不计前嫌,又不嫌弃小生身份低贱,亲自教我识字?”
“识字?”廖玉林颇为奇怪地回看,他才不信武相的人不会识字,却笑着看这人还能演出什么来,是不是炉火纯青,“莫非阿斐还不会写自己名字?”
武乐贤放下手中玉筷,道:“贫贱出身,自然不会。若能写一手好字,往后也可给夫人们露一手。”
廖玉林心中自然不信:“这……”
“若能教小生写完一首小诗也好,待小生学会了,自然完璧归赵。”
“阿斐连完璧归赵都用得出来,还说自己没读过书?”廖玉林不免一笑,好似同时算计着对方又要寻出破绽来,“这事恐怕不行,在下点不起你的花灯。”
“若小生自己给自己点灯呢?”武乐贤掀开衣襟,笑容放肆着不屑与邪气:“若把这条金链子当了去,也够玉公子点上一阵子了。而比这个值钱的,小生还多得是呢。只消与夫人们说丢了,下回还能有更贵重的,不碍事,玉公子放心就是。”武乐贤句句点到为止,又将话堵死,廖玉林思索片刻,也想知道武相的人究竟打了什么主意,既然躲不开,那只能迎着上去了。
“那好,但阿斐这屋中不见有笔墨纸砚等物,若要习字,还需……”正说着屋门忽而扣声大作,三下短、两下长的,须臾停下好似从不曾响动。廖玉林转身去看阿斐,却看出他也颇为诧异。届时只听一陌生男子轻道:“今日你怎么点灯了?宫里有大事了。”
糟了,武相的人怎么来了!武乐贤暗道不妙,却看那门已推开了一条细缝,方才竟然忘了上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不要嫌这一对磨叽,是为了过度主情节!!!就当咱们小福子在太子榻上睡香香呢,下一章就回来啦
宫中出事,情节转折并突飞猛进,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宫中
陈白霜:诶啊,拂儿一走半年了,不知现下怎么样了。还好自己教导出的徒弟恪守本分,绝不会做逾越的事。
王过福:诶啊,太子一走半年了,不知现下怎么样了。还好自己养育出的殿下光明坦荡,必定会尽将军的本分。
营中
恪守本分的小福子:我不管,殿下将咱家惹了,要哄,要抱,要举高高,一样都不能少。
光明坦荡的太子:是是是,哄着,抱着,举高高(赶紧将人哄好了,拽进被窝里偷偷亲嘴儿)
第99章
宫里?廖玉林听了心下一惊,自然猜到来人并非善类,清澈的眼目刹那蒙上阴郁,手掌冒出的汗似是攥了一把冰冷彻骨的雪,侵入骨缝。若真是武相府中的大人,那自己的身份算是瞒不住了。哪怕不识今届解元的面貌,如若几月后春闱相见,岂不是死寻死路?
然而武乐贤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已覆上与花楼极为不符的深沉,虽说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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