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淮见他给自己递茶目光中隐有关切,便也不自觉露出微笑端起茶垂下头去,稍微吹了吹其上漂浮着的梅花花瓣,低头抿了一口茶后方才说道。
“你此次唤我前来,不是光为了喝茶罢。”
顾之素闻言抬首,含笑与他对视:“三哥前来,也不是为了光喝我的茶罢?”
顾之淮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自袖中取出一块绢帕,朝着顾之素推了过去,那绢帕之上隐有黑色,显然是写着什么东西。
“我这段时日在家中走动,当真是耗费了许多理由,短时间内大抵是不能再出外了,这些乃是我探查过之后不能入内,或是我自己有些疑惑的地方,不过——你要用什么样的办法,自由出入那边不被人怀疑呢?”
顾之素见他将此物给自己,顿时神色一肃接了过来,将那绢帕打开扫了一眼,发现这竟是一张三房地图,其上还用朱砂特别勾出几个圈,都是顾之淮心有疑惑不得入内,亦或是觉得有问题却调查不出的地方,显然顾之淮对此事十分用心,当初并非是随口敷衍的。
一见到这一张地图,顾之素唇角勾起目光骤然一亮,将那绢帕叠好看向他开口道:“我若是带着丫鬟仆从过去,也只能是用看你的名头,但是我也不能时刻去看你,因此前去寻找的人,并非是我。”
顾之淮一听他不会过去,一时间目光微闪,手指也不自觉触上茶盏,极轻的一声碰撞:“莫不是……”
顾之素见他惊疑不定的神色,便知晓他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侧脸,不知思索了多久之后,还是作下决定轻声道:“虽说有些不妥当,但我以为,还是让你们见一面,更加好些。”
他原本对三房之中的人,并无任何的好感,不管是荒唐好色的顾文英,喜欢磋磨庶子的钱氏,趾高气昂却愚蠢的三房嫡双,应声虫一样懦弱的三房嫡女,他都一点兴趣都没有,如若独孤俨有兴趣的话,他也不介意将这些人舍弃。
反正顾氏他已然没有留恋,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对他有哪怕一点的感情,他自然也没有任何感情可以回应,剩余下来的只存那一点冰冷——所以,不如让它就这么全然覆灭。
然而——顾之素缓缓的垂下眼帘,手指在桌案上迅速几次点过,仿佛是打着节拍一般,下一刻一道黑影闪过,悄然无声的在他身侧落定,低身神色恭敬的对他行礼道。
“主上。”
瞧见单膝跪在自己身边不远的独孤俨,以及看到了他之后手指一颤,却并没有失态强自镇定的顾之淮,一身浅青色梨花锦袍的少年勾唇浅笑,抬首对着自己的兄长轻声说道:“这就是那一位失却母亲,想要令你代为寻找之人。”
然而,顾之淮与这些人,都不一样。
这个隔房的兄长本来力量弱小,不但不能庇护他更要让他费心照顾,可顾之淮是真心愿意多给他一点温度的人,就像是他一直观感复杂的顾之静,他们将自己当做亲人来信任,可以为了一句话而为他做事……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肠经过前世,已然冷硬的不似是人,可直到这一刻才清楚明白,他并非是舍弃了这样的感情,更不如说他是不敢伸手触碰——哪怕只是一点点,对曾经经历过一切背叛的他而言,都足够珍贵了。
顾之素想到此处心中也不知是何感觉,只能暗自嗤笑一声挥袖站起走到窗边,做出不打扰这两人对话的姿势,目光却不自觉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原来如此。”顾之淮看了一眼离开桌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顾之素,便站起身对着见顾之素离开,霍然跟着起身的黑衣男子见礼,“敢问……”
独孤俨瞧见他容貌目光就是一闪,待瞧见那桌案之上叠好的绢帕之时,神情才稍有缓和开口应道:“我乃寒阎——你是顾文英之子?”
顾之淮见他这样直白就问此事,下一刻却觉得那人的眸光,犹如刀锋一般要割裂了自己,手指不由有了一点颤抖,却强自压抑住了自己的惧色,垂下头来有着几分柔顺道:“家父顾文英,此事……着实难出口。”
独孤俨听他这样说,低低哼笑了一声,目光愈发如淬了毒:“是因有这样的父亲,感到羞耻么?”
“寒阎。”顾之素听他这句话咄咄逼人,便立时转过身来看向他,目光有些凌厉的扫了扫,沉声问道,“三哥对三叔所做之事,几乎算是全然不知,你怎能将三叔的罪过,落在三哥的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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