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洛白会好好听大哥的话,母亲放心!”
江洛白慌忙应是,待看见柳姨娘安慰的眨了一下眼睛,刚要在说些什么,就觉得自己手中母亲的手没了力气,软绵绵的想要从掌心中滑落下来,心底知道不好了,顿时吓得哭个不止,江洛玉看着一边刚来的府医没法上前,不由叹口气抬手拉住了弟弟的胳膊将他扯开。
府医上前诊了脉,又仔细瞧了瞧,片刻之后摇头,拱手对江洛玉稟报:“回世子,小公子,侧妃娘娘她已经……请节哀。”
“母亲——”
这句话未完全落下,门边传来了一声哀哀的叫,回头一看正是晚来的江洛琴,好不容易擦干的泪水又不停落下,江洛白则是伏在地上全身颤抖抽泣着,怎么也不肯和任何人对视,江洛玉反倒是这屋中最平静的一个——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大步走出房门。
天色沉沉,他低声对守在外面的侍卫和抹泪的丫鬟们嘱咐了几句话,就独自一人朝着春阁的方向返回,快走到春阁前那片花朵快落尽的梨花林前时,耳边却突然想起了幽幽绵长的古琴声。
江洛玉扬起脸来,安静倾听着那人悠远的琴声,不自觉开始想象此时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一一是否侧身坐在榻上,梨花柔软的花瓣坠在琴弦,月光爬上精致的容颜,白衣坠地,神色温柔
他与他少年相遇,相识相处也有大约两年时间,他竟从不知道。
那人抚琴,会这样婉转动人。
名门贵子,向来家教严谨,总有一技傍身。如少年时的父王,一手好画技和青笛闻名京都
即使有着许多不得已,慕容氏的嫡子误打误撞成了平民家妾的侄双,可那样铮铮的傲骨和高华的气质,在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就已然有所察觉么?
莲花的种子落入水中,怎么都长不成野草枝蔓。
江洛玉侧过身来靠在梨花树上,从袖中拿出了一枝短短的竹笛,眼光迷离的望着那片遮住格子窗的梨花,和着幽幽的琴声吹了起来。
笛声骤然加入,琴声仿佛乱了刹那,下一刻两种韵律又缠绵起来,再也分不出你我。
一曲奏毕,江洛玉低垂着眼帘走上春阁,脚步轻盈的迈步到了榻边,低身坐在了双手搁在
琴弦上,正微微含笑瞧着他的人身边,手指慢慢拂过手中竹笛,轻轻靠在了那人肩上,没有说
话。
琴声过了一会又响起来,比刚才合奏的时候又轻柔了几分,他倚靠在那人身上,却不知不觉的,沉入了黑甜的梦中。
一夜好眠。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眼皮上,迫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来,眼前因为迷雾模糊一片,神智也尚不是很清楚的时候,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却落了下来,腰身被身畔的人紧紧箍住,两人纠缠在小小的榻上。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江洛玉舒了口气,牵了牵嘴角,去望低头看着自己的人。
“是不是要走了?”
慕容昊轻轻放开他的腰身,无声的点了点头,目光平和宁静。
江洛玉叹了口气,挽住他的脖颈,低头撞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喃道:“昨天听到你抚琴的时候,我就该猜到了……”
慕容昊是知晓昨日自己走后,面前这个人到底是去了哪里,眉眼之间没有任何忧郁与失落
,澄明的像一块水晶,只是指尖触上那人的脸颊时,却不自觉传递出担忧:“我本不该此时走
”
〇
“不。”江洛玉摇摇头,低身伏在他身上时,暂时隐藏了所有的不平与恨怨,变得温柔而疲惫,一字一句的嘱咐着,“你的事情要紧——虽说发生了这些事,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可我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慕容昊沉默了片刻,终是伸出手来抚他的发,声音闷闷的:“还是担心。”
“说过不担心,我的手腕你不相信?”
这话一出,白衣人不自觉想起在京都发生的那些事情,更加搂紧了怀中的人。
“本以为,能永远和你一起。”
“那年初遇你的时候,我本也这样以为……奈何你身负血海深仇,我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时,他略微停顿了片刻,眼底终于隐约露出一丝不舍之色,压低了声音问道:“今日就要走么?这么急?”
慕容昊定定的注视着他,突然勾了勾唇角,面容浮现了一丝绝美的笑影:“现下还能陪你,最晚明日清晨,非走不可。”
江洛玉沉吟片刻,没有再说话,只是侧身起来,看向了不远处格子窗外的梨花林,勾起了一丝微薄的笑容,倒是有几分神似身畔的人。
“昭敏。”
白衣人没有应声。
一身青衣的人站起身来,衣袂从榻上坠落而下,赤裸的脚踝在朝阳下缓缓移动,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再度回想起当年,手指伸出折下一枝柔软花朵,目光柔和而深邃:“梨花快要开尽了,我们去最后看一次罢。”
从始至终,不曾提那个昨日刚刚逝去,他应该叫做姨娘的那个人。
两人走下阁楼后,在梨花林中穿行了没有几步,追云便快步而来,对着树下的人单膝跪地:“世子,管家为侧妃娘娘之事求见。”
“让他进来。”
追云拱手应是,转身就去传话,江洛玉依旧神色平淡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江苍流过来,只有他身边的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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