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肌玉骨膏,可是本世子自己先用,随后才呈给贵妃娘娘使用的啊!贵妃娘娘如此聪慧多疑,怎么一开始没有看出那膏子是害人的,反而现下才来叫嚷?”
“你……江洛玉……你一开始,就不安好心……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一切都是!”
伏在地上的人惨叫着,脑袋里已经混乱的无法思考,却刹那间在看到门外不远处正在守门的宫女时,眼底突然亮起一丝厉芒,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了两声,露出白骨的指尖指向了那青色的衣摆。
“在相国寺,在相国寺里的事情,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是你害的我进宫陪了那个老东西!是你毁了我的一辈子!”
“江慧。”江洛玉低低的哼笑了一声,慢慢转过身来,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的开口,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仔细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只会叫嚣的疯子一样。”
“不过你这样痛苦,却还辛辛苦苦活着的份上,我就让你活的久一点罢——若是可以,我甚至想让你活到新帝即位之后呢,就看你的命大不大了。”
话音落下片刻,他又长长的舒了口气,目光从眼神狰狞,像是要立即爬起来捅自己一刀的江慧身上掠过,随即再度迈开了脚步,向着门槛外无边骄阳照耀下的台阶走去。
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极慢,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东西。
“反正你这副模样也出不去了,重获圣宠更是想都不要想,我原本想着若是你聪明一些,会让我给你一个痛快,没想到你这么执着,那也好——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冷宫中永远呆着罢,说不准有时候守冷宫的人会扣下你的饭菜,那时候你也千万别大吵大嚷的,只要仗着你原来是皇帝的女人……让他们快活快活就是了。”
“江世子,江堂兄,你不要走,你救救我!我不追究你是不是害了我了,你救救我啊!”眼看着江洛玉头也不回的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两扇刚刚开启的大门一点点被阖上,江慧心底骤然涌起了不详的预感和深深寒气。
好似这道门只要现下闭上,直到她终于闭上眼睛断气的那一日,就永远也不会再有打开的那个时候了。
眼见江洛玉不理不踩的走出宫殿大门,吱呀作响之间江慧终是忍耐不住,拼死一搏般的抓紧了身下的镜子扔出去,双眼像是从眼眶中突出一般,可怖可怕,声音中蕴含的憎恨与绝望,像是黑色的浪潮涌向门外。
“江洛玉,江洛玉!!你到底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要这么害我?!不管他人如何,我从未害过你,从未害过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本来一直没有停步的人,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回头去看的那一瞬间,一片破碎的镜子啪嚓一声在他脚边砸了个粉碎。
“你从未害过我?”
江洛玉低头审视着那成了粉碎的镜子,那里映出了他此刻面无表情的脸颊。
晃眼之间,仿佛又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苍白的,虚弱的,有些发青,皮包骨头,嘴唇灰白,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的脸。
那好似是他自己的脸,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分明是一张白皙红润,美丽中带着英气,仿佛
朝阳初升的面容。
“好好看着里面的人,不要让她轻易死了,也别让她和外面的人接触。”直到身边再度沉默的立着方才引路的那个宫女,江洛玉才缓缓直起身来,从袖中拿出了白玉小瓶扔了过去,“这是哑药,一会送饭的时候倒进去。”
宫女眼底的光芒微闪,恭敬应道:“属下遵命。”
出了冷宫,江洛玉看着道边葱绿的树木,又看了看头顶的日头,唇角露出一丝讥嘲的笑容,将身上纯黑的兜帽脱下,在另外一个宫人带领下,穿过赏花宴热闹的亭台水榭,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再度到了宫门口。
今日是历年皇家都会办赏花宴的日子,等在外面的几家王府的车夫都已熟识,只有一辆马车在众多马车到了许久后才姗姗来迟,还没等停在周围的马车车夫投以奇异的眼神,来的较早,郡王府守在马车前的人就看见一道身影正缓缓朝着众人走来。
赏花宴理当才开始不久,怎么这时候就有人出来了?
等那道身影离得近了,其他王府和国公府的人还没什么反应,郡王府的人可是认识来者的,忙不迭恭敬着上前两步,对着青衣飘飘的江洛玉面带疑惑的行礼道。
“世子,您这么早就离开,可是里面出了什么事?”
江洛玉神色淡淡摇了摇头,面上古井无波,一边走一边应道:“里面无事,不过本世子有些私事,已经稟告了皇后娘娘,娘娘这才允本世子出来的。”
话音未落,郡王府的车夫惊讶的看着江洛玉上了那辆新来的马车,好似是这时候就要走了,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上前几步试探着问道:“世子,您这时候走,不等我家公子和小姐了
么?”
“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江洛玉半蹲在马车上,将手中装满了银钱的荷包递给站在不远处,一脸困惑的车夫,唇边带着微笑嘱咐道,“洛白和洛琴就劳烦堂弟带回去了,你记得与他说一声。”
车夫收了荷包,面上顿时出现了喜色,知道自己这些下人不能管主子的事,闻言立时应道:“小的定然会转告公子,世子放心罢。”
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在官道上奔驰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缓缓停在了一堵围墙的小门下,车夫迅速从车上跳下,抬手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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