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女,脸上、手上有伤痕的,都拉出来。”
他们来的稍微还是有些迟了,身体恢复速度快,伤口不太深的,这些日子都够愈合了,慢的应该也是结痂了。
果然,一共就拉出来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一看他们脸上伤口的痕迹,那就是面对面抓的,八成是两口子打架。
两人出来就跪在地上;“官爷!官爷!小人冤枉啊!”“这是我婆娘挠的,不是六叔啊!”
这俩人的老婆也在那边哭哭啼啼的闹。
卢斯暗道一声果然,面上神色不变,不但不放这两人回去,反而道:“林老秀才挠伤了凶手,如今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脸上有伤,不是你们……又能是谁呢?”
这俩人一个还在那求饶,另一个突然指着背后的人群道:“林毛儿!他!咱们让大妮叫来时他还好好的!说是去给六叔送信,回来脸上就带了伤!他说是六叔死了,让六叔家的下人给挠的!”
“你!你你血口喷人!”那位林毛儿其实年岁也不小了,中年人,穿着长衫,留着一抹山羊胡,看着打扮应该是还读过书的,无常已经过去把林毛儿给拉了出来,“冤枉啊!放开我!”
“林毛儿,你既然说是冤枉的,那你说,是林老秀才家的哪个下人挠的你?”
“是……是……”林毛儿刚被拽过来的时候尚且梗着脖子大叫冤枉,可是被卢斯这么一问,他就磕巴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天还有谁跟他一块去了你们六叔家?”卢斯问那两个脸上有伤的。
“族长!还有木柱!”这是另外那个刚才只顾着求饶的汉子说的,他说的语速极快,不过一边说一边指得明白,倒是让无常看的清楚。
就又有两人被拉出来了,一个就是卢斯刚来的时候一直说话的那个老头了,另外一个则是个年轻的后生。这位林氏族长脸色不好,但还能端得住:“将军,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小人一家老小向来都是良善之人。”
那后生则只是紧抿着双唇,一个字都不吐露。
“是不是冤枉的也好处理,反正稍后那边的仆人也就都到了。”林老秀才这案子反而简单,确定了他杀,再进一步确定林老秀才死亡时间里谁在他房里就好了。
卢斯这么说完,那族长依旧喊着冤枉,林毛儿磕巴,林木柱闭口不言,这是明摆着有侥幸心理。
稍后林老秀才家的仆人到了,林老秀才家里的人更为简单,老头住的就是个不大的一进院子,只有一个门房,一个厨娘。门房同时也是杂役,卖力气。厨娘则兼职洗衣裳,打扫房间。所以这两人年纪都不大,门房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厨娘更年轻,看起来最多二十四五。
押这两人过来的无常与卢斯耳语一番,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来迟。
这门房和厨娘跟王斜家里的八个仆役并不是一起的,他们不是仆,是被雇佣的,雇的还是那附近的人。林老秀才一死,这两人就各自回家了。无常办案,门房一听立刻就来了。可是厨娘却不愿意,说是她正在待嫁,忙得很。
无常好好说理,她却撒起了泼,闹得那附近百姓还以为是有什么大官人强夺民妇。乱了一会,跟百姓解释清楚了,让女无常把那厨娘押着,这才顺利到此。
——这回跟着卢斯来的众人,都觉得女无常是真好的,这案子涉及到女子,他们要是在往常只能通过官府,将那在官府记下了名号,且名声不错的稳婆、媒婆、牙婆等等弄来帮忙。可这些人也是本地人,总少不了她们吃了犯人的好处,帮忙遮掩,又或者私吞赃物之类的。
如今的女无常都是自己人,是自家的女儿,自家的姐妹,都看不上那些个小惠小利,都知道办好了案子,升官受赏才是正路,所以都放心。
即便是无常里极少的那些有微词却不敢言的,从今天开始,通过这一个一个的案子,也将女无常视为常理。只有有女无常,有百户、有千户,乃至于无常司第三任的白无常就是个女子,那也是自家习以为常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卢斯看这两人,门房个子矮小,头大身子小,还有一双看人就发邪光的三角眼,真让人觉得不是好人。厨娘一身蓝布衣裳,头上也裹着蓝色帕子,身上干净爽利,眉目端正,一看便让人觉得是好人家的妇人。
“你俩都是何人,便说一说吧。”卢斯道。
门房弯腰低头,更矮小了:“小人方板凳,见过将军。”
厨娘躬身一福:“小妇人宋氏,见过将军。”
这该是来之前无常司吩咐过,所以没像林家的那一伙子似的,叫他啥的都有。
“你二人是林老秀才家中的家仆?”
方板凳:“是、是。”
宋氏却道:“算不得仆,小妇人只是为他所雇而已。”
“嗯……林老秀才是如何去世的?你二人且分别说来,先方板凳说。”
“启禀将军,那一日好好的,突然就来了几个说是林家人的,老爷子不想见他们,但外头还有个说自己是什么林氏族长的,老爷子只能出来,出来之后,刚开始小人也不知道那几人是跟老爷子说了什么,老爷子突然就发了一声喊,吐血晕过去了。小人急忙叫了宋娘子……”
正常状态下,一个人在说到某个人,而他说到的那个人也在场的情况下,他会下意识的去看那个人。
可方板凳在说到宋氏的时候,非但没有去看她,他反而还低着头,向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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