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不管他有啥想法:“那么,你二哥又从何处网罗了党羽?”
玄凌摇摇头:“二哥虽然也有些疯癫,但他为人小心谨慎,人手到底怎么布置的,贫道并不清楚。就这点消息,还是老虎告诉我的。”
“你是廖家老二的人?”卢斯看向面色潮红,表情变得更加可怕,很显然状态也变得更加糟糕的人。
廖老虎也是真能撑,他本来就是发烧发到昏厥过去的人,赔玄凌折腾了大半天,刚才又来了一发,正常人早就晕菜了,他看起来难受归难受,可是竟然意识还很清楚,卢斯一问,他更是立刻接上了话:“小人是三公子的人。”
“砰!”玄凌把茶碗磕在了桌上。
廖老虎竟然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宠溺(卢斯:要眼瞎),立刻改口:“是玄凌的人。”
他说话声音太难听,卢斯都觉得他喉咙要破了:“你先和口水。”
“是,多谢卢将军。”廖老虎答应是答应,可眼睛还看着玄凌,见玄凌点了头,他才乖乖的抿了一口冷茶,“小人在外做的买卖,其实多在二公子名下……”
陶国公很早之前,就已经跟两个儿子说好了他们要继承的部分,老大继承爵位、府邸和三家庄子,老二则继承了家里的绝大多数店铺,老三因为很久之前就出家了,所以陶国公只给了他五千两银子。
这种安排其实也算妥帖,老大想要继续过富裕的生活,不可能不顾着老二。而老二想要太太平平的做买卖,也不能没有靠山。兄弟俩貌似分家,实则不分。这就跟其他家族有后代在仕途上蹦跶,有后代去经商的意思,差不多。
可是,谁都没想到陶国公这个看起来随时都要死的人,他能活这么久。而家财已经事先分好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的情况就是,老大为了家族四处交际,拓宽人脉,可是一旦需要钱财的时候,弟弟就不给他好脸。老二却要操持店铺,随时应付老爹和大哥伸出来要钱的手。
不满的产生,是必定的,谁都觉得对方有错。
你经商这么顺利,商队平安无事,客人如同云来,黑白两道无人惹事,以为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还不都是我四处送礼,厚着脸奉承巴结给你找来的!
谁看见你都称兄道弟,你当是真跟你有交情啊!那是看你人傻钱多!但你钱真的多吗?那都是我日日夜夜,勤勤恳恳赚出来的!
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了,有的兄弟面对这种局面,想的是,幸亏还有兄弟在外支应。但这两兄弟的想法是:没了我你屁都不是!
可让他们俩易地而处呢?这俩人又不愿意,他们是既不愿丢掉此时手中的权力,又盯着对方手中的权力,那结果就只剩下一个了——杀了他,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这位大哥不知道是不是在文官里头处得时间太长了,偏偏没有文官该有的冷静与严谨,只学会了曲里拐弯的思考方式。要干掉自己弟弟也非得九转十八弯,
他首先做的是什么呢?他把廖老虎叫到了跟前,威胁道,如果不想他与玄凌的事情被陶国公知道,那就听他的话办事。
大哥很早就知道了廖老虎与老三的关系,他不认为陶国公能够允许老三出家,就能够允许老三不要子嗣只与男人厮混。毕竟,陶国公是个为了子嗣已经魔怔了的人。
他让廖老虎从外头弄人来,不是十四五,是四五十。
家里和江湖里的联系都在廖老虎手里,或者说,他们家就是廖老虎出来做事之后,才跟江湖上有了联系。大哥很天真的以为,这种威胁对这么一个白手起家的老大,能让他乖乖的去做这些杀头的事情?
廖老虎自然转头就把他卖了,二哥并没廖老虎明着对抗大哥,反而让他顺势而为。就在这个过程中,二哥越来越信任廖老虎。虽然廖老虎并不知道他的应对手段是什么,但廖老虎知道了他跟前太子的关系匪浅,并且前太子没死。
“……”卢斯沉默了一会,“廖老大你的意思是,那位二公子没告诉你他对付自己哥哥的手段,但是却告诉了你他跟前太子要谋逆?你觉得这前后哪件事更严重?”
前一个是陶国公的家事,后一个是皇帝家的家事,明摆着后一个更严重啊。
“不是他告诉小人的,是小人无意中撞见的。”
“嗯……”卢斯点点头,站了起来,他先转身看那两位在房里护卫的无常,现在这两位无常面色都有些难看,畏惧,卢斯对他们道,“这几天就跟着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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