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然后毫不在意地将那瘦弱的身躯抱在怀里:“我送你们回家去。吉尔康达,让医生到她家里来。”
佩雷拉站在区吏旁边,对围观的人说:“是否有接触过这位夫人和她孩子的人,还有谁和他们面对面说过话?”
区吏看了眼佩雷拉,对自己的属下说:“把这些人都找出来,暂时不要让他们离开。其他的人赶紧回家。”
佩雷拉还拿着花,转身时那浅绿的花朵就从赫夫手臂上一擦而过。
“我们走吧。”赫夫说着伸手隔开闹腾起来的路人。
“没事。”佩雷拉皱着眉和他一起回到街对面埃梅里家。
“我听见门口很吵。”埃梅里夫人探着头往窗户外面看。
“有个生病的孩子。”赫夫简短地说:“花店的姑娘向您问好,她说回来探望您。”
埃梅里夫人将花放进腾空的瓷瓶里,她看见赫夫提得东西:“你们买到想要的东西了?”
“是的。”佩雷拉说:“这位小伙子还找到一份相当有趣的工作。”
“那真是个好消息。”
半小时后,有人敲响了埃梅里夫人家的门。
“您好,夫人。”表情严肃的青年笔直地站在门口,他和埃梅里夫人说话的时候脸微微向左偏,好像不愿正面示人的样子:“我找一位不知名的先生,有人说他是你家的房客。”
埃梅里夫人犹豫地往楼上看了一眼。青年的领口绣着金色的羽翅,一般来说他们会穿一件短披风遮住那显眼的标志,以示其低调务实的工作态度与矜持的性格。他们的询问是不可拒绝的,埃梅里夫人说:“我能问问出了什么事情吗?”
“请不要担心。”青年说着谦虚礼貌的字眼,态度却很冷硬:“我有一些事情要向那位先生请教。”
“是一位区吏。”埃梅里夫人找到佩雷拉,赫夫正在帮他收拾房间。这位老太太颇有些歉然:“他事先知道你们在这儿,我无法拒绝区吏的检查。”
“谢谢您来告诉我。”佩雷拉拥抱了埃梅里夫人的肩膀,瘦弱的女主人正处在不安之中:“我去处理,不会有事的。”
赫夫放下手里的活计:“夫人,您放心回房间去吧,我们就在门口。”
区吏很谨慎地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大门开着,但他并没有擅自踏进来,隔着客厅朝下楼来的佩雷拉点头致意,远远地说:“我有些事情要向您请教。”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到门外说。
佩雷拉安抚地揽着埃梅里夫人的肩膀,将她送回了房间。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赫夫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
“别离他太近。”说着还把佩雷拉的衣领翻起来遮住他的口鼻:“这样。别和他说太多话。”
这么直接地动手是有些唐突的,他做得却很自然,又说:“算了,我去和他说吧。”
“不。”佩雷拉止住了他,自己走在了前面。
“容我先自我介绍。”青年说道:“我叫曼迪,是西城的区吏之一,这片街区是我的辖区。”
佩雷拉停在了距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做了个虚虚的摘帽动作:“您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第66章第66章
“请问。”曼迪认真地说:“您是医生吗?”
“很遗憾不是。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曼迪握紧袖子下的双手:“已经没有生息了。”
“她母亲呢?”
“开始发热。”曼迪摇了摇头,表示情况并不乐观:“您从什么地方看出他们患了传染病的?街上的人现在都留在旁边那条街的小神殿里。”
“您的人已经找到了医生,我想那位先生或者女士会提出更专业的建议。”
“医生是位先生,他提议应该先为病人放出一部分血液。”
意料之中。佩雷拉和赫夫在不久前还在拿这里对科学的认识水平开玩笑。
“您觉得放血不可靠是么?”赫夫问道。
曼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佩雷拉想了想,这样告诉曼迪:“大人,我并不确定那就是传染病,也不懂得治疗。不过,如果真是那种可怕的东西,您知道它们是怎么传播的吗?”
曼迪神色微动,追问道:“怎么传播。”
“食物,水,所有能吃下去的东西,眼泪,唾液,排泄物,各种从身体里来的东西。”佩雷拉回答:“也许还有别的,比如孕妇与婴儿之间,都可能导致疾病从一人传到另一人。”
“这么说,放血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举动。”曼迪反应极快:“那么,遇见陌生的传染病应该怎么做?”
“把患病的人、可能患病的人与其他安全的幸运儿隔开。如果有伟大的勇士,不论男女,肯冒着危险照顾他们,那么这些人必须用细密的织物遮挡口鼻,尽可能地将自己包裹起来,身上不能有伤口,也不能轻易离开。生病的人用过的东西收集到一起焚烧。如果允许的话,您最好尽可能找到足够的烈酒给勇士们擦拭双手,瘟疫之神或许会因此打个小盹。”佩雷拉详细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严密看守不幸去世的人,最好采用火葬……”
曼迪考虑了一会儿:“我们固然知道疫病会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但您认为病人被选中的原因不是心地或道德的偏差,而是人的身体本身存在着可能被入侵的漏洞吗?”
佩雷拉看着曼迪的眼睛,这个青年有着超越年龄的老成眼神,那明显的黑眼圈是种焦虑的表现:“是的,我认为和你说的那些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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