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把新抽的嫩芽剪了下来。”
宾格太太正拿小梳子给巴蒂按摩,闻言笑说:“医生,你太多虑了,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连巴蒂都喜欢下雨天出去玩。”
“我得去叫他进来。”利兹说:“不听医生话这种事情不可以再纵容下去。”
宾格太太有些担心利兹,难道佩雷拉不听医生话的时候还少吗?
可利兹走过窗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医生?”宾格太太问道。
“嗯,我改变了主意。”利兹说:“没道理就因为要教训他,连我自己也跑到雨里。等佩雷拉一进来我就说他。”
宾格太太笑着摇摇头。当然了,在这个家里,活着喘气的四口里面,她最年长,剩下的每一个,包括现在在她手底下亮着肚皮呼噜的巴蒂,都是幼稚的孩子。
佩雷拉进来的时候,怀里带着那盆柔弱的洋桔梗。宾格太太的摇椅背向着他,只是提醒道:“去换衣服,头发上的雨水要赶紧擦干。”
“知道了,宾格妈妈。”
佩雷拉带着花上了楼,利兹跟在后面:“我说,其实你是很不适合淋雨的,我作为医生,非常地不支持这种行为。”
“那告诉我你支持的行为,让我平衡一下作为病人在你心里的依从性分数。”佩雷拉摇头晃脑地说:“哎呀,说起来,我现在也不算病人了吧,偶尔一次不听医生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紧。”
他要给赫夫送来的小朋友找个地方,就在书房里来来去去地摆弄,最后看哪里都不顺眼,又搬去了卧室。
“他为什么不进来?”利兹像跟屁虫一样也从书房跑到佩雷拉的卧室:“我和宾格太太都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因为你太罗嗦了,利兹。”佩雷拉毫不犹豫地说:“原本他还想进来看望宾格妈妈,想到你的唠叨,不得不强行忍住。”
利兹夸张地捂住胸口:“我感到你在伤害我。能把薪水往上涨一点吗,否则我要向劳动保障委员会提出工伤认定申请了!”
佩雷拉把花盆放在床头:“这里怎么样?”
“不行,少光。”利兹说。
“放在落地窗脚下?”佩雷拉搬过去试了试:“太矮了,我需要一个小凳子,或者迷你茶几。”
“他要去实习了吗,地方很远?”
“很远。”佩雷拉去书房里拖了一条凳子过来。之前赫夫在这里住的时候,有时他们俩都在书房,赫夫就坐在这里,在佩雷拉面前,安静的或看或写,偶尔问些什么。
“这么说,是去外围堡垒了。”利兹说:“我还以为你会帮他想想,选择轻松一点的驻地。”
佩雷拉将花盆放到凳子上,转动了一下,让花苞朝着窗户外面:“我想他并不愿意选择容易的地方。”
“真是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利兹感叹道,随后又说:“我觉得你最好先把头发擦干,作为医生,我实在是不建议……”
“去申请工伤认定吧,我现在就想伤害一下你。”
“职业要求与罗嗦是不同的!”利兹强调道。
“我也不是虚弱的病人!”佩雷拉说。
“你上哪儿去了?”本杰明看到赫夫终于赶在时间线之前登上飞行器,正把脱下来的外套搭在座位扶手上:“我把你的行李和我的捆到一起,到达目的地之后才能领到。”
“知道了,谢谢你。”赫夫坐下来,平复快速的呼吸。
“赶得太急了吧,休息一会儿。”本杰明给他开了饮料:“时间还长着呢。这是最新的小型运载飞行器,我还没坐过。你瞧,座位是可以拆卸的,说不定原本是用来运送物资的。”
周围都是神情兴奋的男女青年,整个客舱坐满之后大约有五十人。大部分穿着便装,里面混杂着少量不同学院的制服。堡垒的实习生也有统一的着装,已经提前配发到每个人手里。
“三天能到吗?”赫夫问道。
“差不多吧。”本杰明拨弄着扶手上的小按钮:“听说军队高速行进的状态下,不考虑辎重和停歇,只花一天半就能从主星赶到任意一个堡垒。哎,这个……”他的座椅靠背突然向后降下,背后的乘客发出不满的提醒。
“小心一点,你这是在干什么?”
“抱歉。”本杰明赶忙道歉,将靠背调整回来,接着对赫夫说:“走道最后面是洗手间和浴室。”
赫夫点点头表示知道。
越过不远处的舷窗看出去,正对着和这架飞行器接驳的廊桥,还有几个落在最后的学生气喘吁吁的赶来,有限的视野里现出空港金属身躯的一部分,就像透过猎人小屋的窗户,正好看见路过的巨大野兽。
赫夫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起刚来到但丁时的心情了。
他从灰暗的家乡走来,一点点认识了这个全新的世界,并不因此驻足不前,反而更加认识到个人的渺小和宇宙的广大。
引擎启动的声音透过密闭玻璃传来,是一种沉闷的、蕴藏着巨大力量的震动。廊桥收回,驾驶人员收到离港信号,舷窗外的金属墙壁渐渐远去,现出整个空港的身影,随后是但丁弧形的轮廓。
虽然这情景与赫夫返回雾区时所见的别无二致,这一次,却给他带来了一种在心脏里左突右撞的激动。他克制着自己的心情,望向那颗浑圆的卫星,随后飞行器调转方向,为他带来过美好与梦幻的但丁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一小时前那个短暂的、宛如幻觉的拥抱,令他既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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