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留便是百年,他的修为在筑基三层止步不前。枕惊澜知道他根本不适合修剑道,容溯平时看着没主见,什么都听他的,唯独在这件事上一意孤行。直到后来枕惊澜才知道,他不是没有主见,只是将真实的自己深藏了起来。
修黎入手,穆宗佑也近在眼前了,枕惊澜立刻又一剑挑了过去。这下穆宗佑有了防备,捏了个决消失在他眼前,枕惊澜一下子失去了目标。终究是修为不敌不过他,一下子身处险境。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也敢与我叫板,不知量力。”
枕惊澜感觉到背后阵阵发凉,执剑一挡。道法与剑意相撞,顷刻间掀起小型漩涡。枕惊澜整个被卷了进去,他紧紧抱着修黎,眯着眼捏了个决:“御剑!”
修黎纹丝不动。
枕惊澜在漩涡中转了两圈,有些晕头转向,又掐了个决,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剑体了。
还在思量着对策,那边穆宗佑做法被打断,被人从背后一剑穿心。
“你……”
他像万千临到阵前被背叛的人一样,至死死不瞑目。
“人是我杀的。”容溯抽了剑,随手丢在他尸体上,面对众人道,“这因果,算我的。”
长发被吹的轻扬,衣袂飘飘,白色道袍衬得他温雅如玉,被溅到胸膛上的点点血迹如雪上红梅,妍姿妖艳。面对着全宗满目惊骇的弟子,他面色平静,好似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我请大家吃饭一样轻易。
枕惊澜落了地,挑了挑眉,谁说小徒弟胆小怯弱难成大器的,这不活脱脱一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他得意地看了眼苍火,苍火正瞪着容溯的背影,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一脸的欲言又止又止欲言,最后拍了拍脑门,向身后的离中小声吩咐着什么。
吩咐到一半,又出岔子了,地上的尸体一个个动了起来,全身发出“咔擦咔擦”的骨骼断裂声,整个身躯都扭曲的不成样子,没一会儿皆成了一具具枯骨。道道白光从尸体上飘出,在上方凝聚出一颗耀眼的光球,正不断扩张。
“不好!”苍火急忙大喊,“所有人撤出道场,立刻!”
道场内顿时乱成一团,已经没人顾得上什么秩序了,在死亡面前,说什么都是狗屁。
枕惊澜被挤在人潮中,进退不得。身后一个高大壮汉抽泣声吵得他气急败坏,扭过头恶狠狠瞪他:“我都还没哭,你哭个什么?”
“哦,那你也一起哭嘛……”说着,他哭得更大声了。
枕惊澜:“……”
“俺要死了,俺要死了……俺还不想死……俺爹娘还等着俺回去光宗耀祖……”壮汉边擦着眼泪边说道。
“这样,你把我举到头顶,我保护你。”枕惊澜道。
壮汉刚想摇头,想到他一剑破了穆大师法器的壮举,随即点了点头,“诶”了一声抓住他的衣襟就使劲往上一拉。像是为了彰显他力气大,还故意只用单手,这间接导致了枕惊澜跟个吊死鬼似的悬在半空。
好在壮汉个子够高,使他一眼就发现了孤零零站在原地的容溯。同时容溯也看到了他,念了个法诀,修黎在枕惊澜手中震了一下。枕惊澜都没来得急让傻大个松手,修黎已经带着他们起飞了。那情形真是难以形容的无奈,枕惊澜抱着剑,傻大个拽着枕惊澜,两人一剑最终在容溯脚边摔成了一团。
枕惊澜摔的仰面朝天,后脑磕在剑柄上,壮汉死沉的胳膊腿压的他动弹不得,咬着牙心道:“小兔崽子。”
“干啥玩意!”壮汉被摔地懵了懵,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朝着人群干嚎,“你们等等俺……”
随着他的动作,枕惊澜注意到他右手中指处有一道红线,从中指到手掌一路延伸到袖中。枕惊澜想去抓他的手,却被容溯伸手拦住了。他在容溯右手上看到了同样的红痕,明明之前没有半点迹象,莫非是奚黍小丫头说的什么印记?枕惊澜没有犹豫,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地把起了脉。
指腹触及那道红线,以灵力为引,随着那条红线探索而入。容溯只是低头看着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越探越是心惊,这条红线能搅乱人的气流,使经脉逆流,灵力失控。最后到达……心脏。
容溯附身抱住他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浓重的酒味直冲脑门,枕惊澜头一次有了罚容溯去抄经书让他好好反省的想法。这都什么时候了,凭什么姓穆的让你喝你就喝!
白光骤然大盛,仿佛汇聚了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枕惊澜不禁眯起了双眼,这是没打算放过任何人。
容溯退开些,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此次宗门之祸,是徒儿放任之失,徒儿愿一力承担。”
“……”
☆、低调的第九章
这是枕惊澜知道有一个灵魂与他共存后的第七天。
沐子疏醒来后,感觉翻天了。
这才回来多久,师徒两人协力斩杀了行云宗目前最大的敌人,一举成名,宗内听到的听不到的,所有人都在讨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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