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靠拢。
直接捡起不来的话,我兴许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
左脚好像比右脚灵活一些,我把铁丝转移到了我的左脚下。
我用我的脚掌踩住它,铁丝不是很直,有一点弯曲,我这样踩着,可以让它一端稍稍抬离地面一两个毫米。
再用右脚慢慢抵上铁丝抬起的一端,让它穿进我的皮肉。
很痛。
但比起胃里翻江倒海的痛楚,这种疼痛微不足道。
我让它进入了大概一厘米,然后撤开左脚,将右脚向外抬起,只用小指的那一侧着地。
铁丝翘了起来。
这一次我终于成功地夹住了它。
我喘着粗气,用两根脚趾紧紧地夹着,一丝一毫也不敢松懈。
现在,我要想办法把它递到我的手上。
直接递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不是芭蕾舞演员,不可能把腿抬到那种高度。
更何况我的腿现在根本做不了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我或许可以先把它递到嘴边,用嘴咬住它,再尝试送到手上。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手铐,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盼着我左手的瘘不要因此而崩裂,如果真的崩裂,那我也只好认命。
我的臂力大概是够的,我要用我的双臂吊起全身的重量。
我攥紧拳,双臂加力,将我身体的承重从脚下转移到胳膊。
好痛苦……手腕像要被生生撕裂了……
第一次没能起来,我放松了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痛得快要昏过去,但我别无选择。
我绷住一口气,开始第二次尝试。
我胳膊上的青筋全都突了出来,我甚至不敢去考虑我是否会因此而脱臼,只将自己的下`身慢慢抬起,让双脚离地,膝盖奋力地向上弯屈。
我的脚趾还必须紧紧地夹着那根铁丝。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人的毅力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东西,我两年里重新站起来的执着,都没有现在逃生的渴望强烈。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意识都好像被抽走了,只凭着本能去一点点弓起身体,让大腿和小腿贴合在一起,将双腿向两边分去,努力地让左脚向上,用脚尖递来那根铁丝,同时脖子拼命往下抻着,试图用牙齿去咬住它。
每一块被调动的肌肉都撕扯一般痛着,我的腿和脚几乎全部都在抽筋,但即便这样我也不敢松懈,因为我不知道如果这一次没有成功,还能不能再有下一次的尝试。
近了……就快了……
还差一点点……
俞衡……
我奋力向下一够,终于将铁丝咬在了嘴里。
但同时身体也卸了力气,猛地一沉,手腕当真感到差点撕断,鲜血顺着我的胳膊一直滑落到肩膀。
我痛苦地想要大叫,但我拼命忍住,我不能再把那根铁丝掉了,否则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我的牙齿都因为咬紧那根铁丝而产生了细微的崩裂,铁锈味含在我嘴里,很恶心,引起我一阵阵反胃。
我仰起头,尽力压制着胃中的不适和大脑的晕眩,咬着铁丝喘气。
我还必须要再屈一次胳膊,像高中做引体向上那样,把铁丝从嘴里转移到手上。
但是……我真的好累,左手的瘘已经开始疼痛,我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再坚持。
没有体力了……让我稍稍休息一下吧。
“啪、啪、啪。”
然而忽然地,我听到有人拍了三下掌。
我的意识或许那么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许辉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大脑一片空白,瞳孔收缩,嘴里还紧紧咬着那根铁丝,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他笑着看我,并不急于上前,而是问我道:
“何砚之,你知道这个仓库里,有监控吗?”
……什么?
我猛然抬头,在顶上寻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的不起眼处,发现了一个监控探头。
“是不是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这样看着你做无谓的挣扎,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能够逃跑,真的是很有趣呢。”
我……
我已经连思考都要不会了。
他试图从我嘴里抽走铁丝,我做着最后的负隅顽抗,用大牙拼命咬着。可他忽然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我被他掐得快要窒息,本能地想要张嘴呼吸,他便从我嘴里拿走了那根铁丝。
他放开了我。
我没命地咳着、喘着,眩晕、耳鸣,我几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他始终站在我面前,注视着我。
我非常害怕,我已经不想再受到伤害了,我的身体真的承受不住,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你放过我吧……”我说。
“求我。”
我咬了咬牙。
“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他笑了。
他笑出声来。
“何砚之,你也会求人啊?你的骨头不是很硬吗?怎么‘求你’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你放过我吧……求你。你打也打过了,玩也玩过了,放过我吧。”
我已经不堪忍受他的羞辱和折磨了。
“哈哈。”
他笑着摇头,“你可真是傻得可爱呢。”
我抬头看他。
“你真的以为,你求我了,我就会放过你?”
“你……”
“我说话这么不讲信用?很可惜,我不是君子,不会驷马难追。”
他忽然走到一边,从木箱里拎起一根棒球棍。
“你想要逃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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