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能怪白毛怪人,乌鸦是今天才来,他并不知情。
三人见势不妙,沈拂忽道:“留下一个就行。”
他的手指挨个点过去,似乎在玩点兵点将的游戏,最后指着白毛怪人:“他的命,我要了。”
白毛怪人怒道:“道兄,李兄,我们一起上,难道还怕他不成?”
虎背熊腰的修士和道士腾空而起,却不是合力迎敌,而是全力逃窜。
他们本就是因利合伙,范不着拼命。
白毛怪人气火攻心,顾不得咒骂,抽身想要逃离,一边后悔太贪心,要是多带几个人来,不至于场面如此被动。
但梧桐木何其珍贵,多分出去一截他又心有不甘。
对付一个白毛怪人,沈拂绰绰有余,无数白色毛絮在空中散落,蒙蔽众人的视线,地面轻轻晃动一下,像是摇篮,让人心安想要入睡,毛絮散开时,白毛怪人手脚无力躺在地上,仿佛待宰的羔羊。
沈拂摇头:“竟然还不是本尊。”
白毛怪人苦笑:“这具分身用了我一半修为,现在被你打成这样,相当于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他发出沉重的叹息:“未来我不会再有找你麻烦的实力,可否满足我一个愿望,我想看一眼梧桐木。”
沈拂回房间取出一个白布包裹,在白毛怪人期待的眼神中,缓缓解开白布,里面并不是梧桐木,而是一个灵位,六个字烙印在上面——
亡夫萧燃之位。
没想到自己苦苦寻觅的根本不是梧桐木,白毛怪人承受不住打击,身体陡然爆开。
沈拂无奈耸了耸肩,正准备将灵位重新收好,一滴小水珠突然落在上面。
抬头看见宋听风双眼赤红,以往眼中的寒潭仿佛被揉碎了,散在瞳孔中,沈拂怔然:“你怎么哭了?”
宋听风按住心脏,神情痛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一阵悲恸。”
他不自觉伸出手摸向灵位,又是几滴滚烫热泪落下。
沈拂目光微动。
【系统:你年纪轻轻守了寡都没哭,他哭什么?】
“……”
第55章 绽放在校园的仙葩
一个手帕出现在宋听风面前, 他抬起头, 面容中还有几分未曾褪去的悲戚。
沈拂:“擦擦。”
手帕上沾了几朵泪花。
宋听风难得露出些尴尬的神情, 骤然看到灵牌上的字,他应该是嫉妒才对,然而涌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莫名的伤悲。
见他情真意切, 沈拂安慰道:“他已经去世了一段时间, 你不必伤怀。”
宋听风:“我与此人素昧平生, 何来伤怀?”
沈拂清冷的视线定格在有些湿润的手帕上。
宋听风低咳一声:“我方才是在心疼你。”
他不提还好, 沈拂立时想到系统所言,冷笑:“心疼我守了活寡?”
闻言宋听风有些晃神, 屋顶上的巫牧之身子一歪斜,还想再听清楚一些, 一不小心直接滑了下来。
沈拂抬脚就想将他踹回原位, 一直趴在门边的小狐狸反应挺快, 果断窜出来准备接应。
巫牧之身子竟漂浮在半空中不动, 尔后缓缓落下,双脚沾地后, 欣慰地看着小狐狸:“还是你有良心。”
心思一转,叹道:“你这样子,本座会为之前的想法感到罪恶。”
小狐狸吐了下粉嫩嫩的舌头,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边的沈拂却是用鄙视的眼神看他。
巫牧之挥挥手,漫天都是恼人的毛絮, 嫌弃道:“进屋说。”
语毕没有人理他, 一回头, 才发现只剩自己一个。
沈拂等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还摆着热气腾腾的茶,巫牧之看着一言不发在那里品茶的乌鸦,沉声道:“原以为是个厚道的妖精,原来是一丘之貉。”
黑发褐眼的男子握住茶柄的手一顿,显然没有想通城门的火是怎么烧到自己身上。
沈拂淡淡道:“天干物燥,身为魔,有些火气也正常。”
巫牧之发现没有自己坐的地方,靠在墙边道:“这还只是第一波,过几天肯定还会有人来找麻烦。”
沈拂:“既然是客人,我便会好生‘招待’。”
巫牧之皱眉:“像这样明着抢不足为惧,就怕有人使些小手段。”
沈拂抬起头看他。
巫牧之忽然觉得多虑,要是比手段,谁会有面前这人心眼多?
他的目光渐渐偏移,停留在重新用白布裹好的灵位上,“这是……”
沈拂尚未开口,宋听风冷然道:“他前夫。”
前夫?
沈拂仰着脸想了想,总觉得这个词用得挺怪异。
巫牧之的求知欲被点燃,主动帮沈拂续茶。
沈拂:“故事很长,不想说。”
巫牧之退而求其次,不死心道:“那就说个开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空气仿佛静止一秒,沈拂的眼中染上一丝追忆:“和跟你差不多。”
巫牧之一愣。
沈拂:“我担心他为非作歹,便跟在他身边,”
在座者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出同一副画面,高贵的仙君和杀人如麻的魔头日久生情。
他们想象中的情景倒是相当养眼。
宋听风眸光随着透亮的茶水晃动,喃喃道:“所以唯独恶人才有机会。”
沈拂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耐着性子谆谆教诲,“作为修士,更应与人为善。”
宋听风:“你会关注善人?”
沈拂神色略有些莫名,类似的对话似乎不久前才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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