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从石屋里传出,听声音便能想象里面的人现在必定十分痛苦。
沈拂:“从前杨老为庄主诊治也会如此难受?”
杨明颔首:“相较而言,现在这点痛楚不算什么。”
听后沈拂不免摇头,怨不得老庄主会叛投天音教,琴庄祖上忠心耿耿,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出这一步的。
过程是痛苦了点,但为谢鸣拔毒过程相当顺利,又过了几天,杨明神清气爽对沈拂道:“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几日即可。”
他是信守承诺之人,立时就为萧燃祛除体内暗疾。
中间两次沈拂不放心悄悄去探望,杨明笑骂着将他赶出,“你就安心好了,过了今日,他就不会再受暗疾影响,武道之心更加坚定。”
前两句,沈拂听得大为顺心,听到最后一句,神情陡然一变:“武道之心?”
杨明:“恐怕日后武林无人会是其敌手。”
萧燃天赋极高,本身已经是排的上号的高手,没有暗疾影响,武学境界必会一日千里。
沈拂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试探道:“有没有可能性情大变,醉心风花雪月?”
杨明瞪他一眼:“年轻人就会乱开玩笑,武道之心坚定,哪里再会轻易近美色?”
沈拂唇角的笑容一僵:“麻烦您老扶我一下。”
杨明狐疑看他,还是伸出手。
“噗——”
一口血喷出。
杨明:……
再回石屋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杨明收走扎在萧燃身上的银针,踌躇了一下,还是道:“那小子是可交之人。”
萧燃薄唇紧抿,知道他说的是沈拂。
“方才那小子听见你在武学上能更近一步,激动的气血上涌,都吐血了。”
萧燃皱眉。
“怎么,以为老夫匡你?”
萧燃摆手。
他只是不解,沈拂为何如此为自己费心。
花架下,沈拂被安置在躺椅上休息,双目无神,看天空的眼睛连焦点都找不见。
小和尚垂泪喂他喝药:“师父你怎么就吐血了呢?”
“急火攻心。”
小和尚给他念经静心。
独属于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在周围回荡,煞是好听。
沈拂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叹道:“罢了,事到如今,只能重新谋划。”
小和尚乖乖坐到一边,“师父,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沈拂:“帮师父摇椅子。”
小和尚虽然不明白,还是听话地摇着椅子。
沈拂悠悠道:“晃晕了,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转眼间已经在天罗谷逗留半个月,谢鸣拔完毒,精神状态焕发,身上的贵气更加逼人。
看到沈拂,惊讶:“沈兄怎么清瘦了许多?”
沈拂敷衍道:“可能是水土不服。”
药童牵来马,沈拂悲哀地发现就连马都比来时壮实一圈。
几人上马后,谢鸣和萧燃同时对着杨明抱了抱拳,“告辞。”
马蹄踏尘,天罗谷逐渐化为后方的一个黑点,下次见面估计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一路就怎么没停下过,谢鸣心里装着事,每过一个镇子便换匹马,以求更快到达。
沈拂偶尔视线会飘向萧燃,只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从业以来最大的考验。
有几次萧燃察觉到,回望过去的时候沈拂已经收回目光,做出专心赶路的样子。
归去只用了来时的一半时间。
他们在黄昏到达,琴庄坐落在山清水秀之地,受了夕阳的光照,现在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波动。
沈拂心中突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不用谢鸣催促,已经拍了下马身,加快速度。
血迹像梅花绽放般浸染在青石砖上,大门没有关,很快就有弟子端着水往地上一浇,清洗地砖。
“庄主!”这名弟子大喜过望:“太好了,您回来了,我这就去禀报老庄主。”
谢鸣微微松了口气,听上去爷爷应该没有出事。
沈拂:“我们也去看看老庄主。”
萧燃点头,于情于理,都要去上一趟。
沈拂感知敏锐,能明显感觉到琴庄内的不少弟子看他的眼光古怪,甚至带有隐隐的敌意。不禁蹙了蹙眉,在庄中已有一段时间,从前这些弟子态度挺和睦的,怎么出去一趟,变化如此之大。
谢老庄主看上去苍老不少,谢鸣心头一酸,跪在他面前:“鸣儿不孝,没在爷爷最需要的时候出力。”
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谢老庄主看向沈拂,萧燃先一步站在沈拂前面,目光冷冽。
这个动作让谢老庄主瞳孔一缩,看来沈拂在教主心中地位远高于常人。
“老夫没有别的意思。”
沈拂站在安全距离外,何为安全距离——
萧燃身后。
谢老庄主苦笑:“不久前琴庄遭遇一次暗袭,死了几个弟子,袭击者用的正是《飞鸟曲》。”
沈拂:“我和庄主去天罗谷不算秘密,天罗谷离琴庄有一段距离,赶回来偷袭不太实际,看来他们是以为我将《飞鸟曲》再传授给外人。”
谢老庄主:“事情正如你所料。”
“那老庄主以为呢?”
“自然不是你,老夫大概能猜出是谁做的,那人只掌握了不到十分之一的《飞鸟曲》,却十分熟练,绝非一日之功。”
沈拂:“是谁?”
“皇宫里的人。”谢老庄主慢慢解释:“祖上曾经将《飞鸟曲》前三篇留给太祖皇帝,传承下来也很正常。”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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