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可。”
鬼仟见他动作粗暴,连忙阻止。
“这根系已经深入主人骨肉深处,且这花极为邪性,根系短短瞬间就遍布主人整只手掌,花草树木依根存活,便是将其连根截断,只要根系存在,它仍是活着的。想要完全剥离,怕是不易。”
展放自做委托任务开始,一直顺风顺水,这还是头一次栽了这么一个跟头。
他阴着脸盯着手背上的小花,对方花头上层叠的花瓣正惬意地舒展开,好副得意的样子。
“刚才发生了什么?鬼仟你可看清了?”
“刚才……”鬼仟说:“我见主人进入潭水中,然后走近这朵奇花之后,突然十分虔诚地去吻其花瓣,便觉得蹊跷,于是连忙赶过来,结果就见这花将根系拔出,寄附在主人手上,我正要叫醒主人,结果就被主人抱住……”
后面的展放就知道了。
展放看了眼岸边,那里还有几条灰蛇的尸体在,便问了下捕到蛇的数量。
“现药箱笼□□存有一百二十二条,跑了约有五十多条。”
展放先与鬼仟上岸,将地上残存的六条蛇尸收起来。
再没有什么漏下的,展放便将注意力重又放回手背上。
他狠狠揪了一下花瓣。
随即便觉得手掌内部一下刺痛,可见这花也是副睚眦必报的性子。
展放冷冷扯起一边唇角,“你以为我就拿你没法子了么?”
说罢,左手便毫不留情地用力拔下一片花瓣。
小花似是愣住了,花头一动不动,有几滴鲜血从花瓣缺失的位置流出。
紧接着,一股钻骨般的剧痛袭来,展放感觉像是有铁钻在他手掌中钻来钻去一般,骨骼经络被毁得一塌糊涂。
“就这点本事吗?”
展放嘲讽地轻轻掀唇。
纵然脸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他仍旧一片、一片的将小花的花瓣扯下来。
鬼仟看着展放冷漠得好似受罪的不是他自己一样的表情,手中光华一闪,治疗技能被他释放在展放的身上。
右手手掌已经没有了知觉,痛感却一丝不少,展放却毫不在意。
日日受毒性侵蚀,别的不说,如今展放对忍痛这一点,颇有几分心得。
他动作慢条斯理,每扯落一片花瓣,手掌就要来一次剧烈的刺痛,可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就是要忍住,再痛都要表现得如平常一样。
终于,小花的花瓣被扯光,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托还有无处躲藏的花蕊暴露在空气中。
“啧,共二十三片花瓣。”
展放将花瓣撒到鬼仟的手掌,然后捻起一片,放在眼底细细打量。
片刻后,突然出言讽道:“好丑。”
手指收紧,花瓣被碾成皱巴巴的一团,然如泥一样被碾落在鞋底之下。
小花的根系如疯了一样在皮肉之下剧烈搅动,展放手背能清晰地看出一根根须状物在皮下起伏,看起来极为可怖。
左手掐着花托下的根茎,展放不在意地笑笑,“反正我这手是废定了,再毁了你这花头也不差什么。”
说着,展放的指甲便掐进根茎。
这一瞬,所有的痛苦突然消失。
皮肉下的非正常起伏全部平复,在看不见的皮下,主根须分出无数小根须,小根须又分出无数微根须,将被破坏的脉络血管一点点接起,肌肉被修复,受损的骨膜被根须分泌出的胶质物包裹,替代了原先的骨膜,保护起骨骼……
这朵粉色小花彻底认输了。
展放却是冷嗤一声,十分利落地将花托掐了下来。
之前的疼痛没有再一次袭来,不仅仅如此,小花剩余的一段根茎,乖巧无比的在展放的视线中一点点没入他的手背,最终留下一段墨绿色的花纹状纹路。
展放用左手触摸一番,这纹路就像刺青一样,从表皮没有任何异常触感,他的右手手指轮番握紧,一如之前那样灵活。
展放抬眼去看鬼仟,在鬼仟的目光中扯起唇角。
这一次,他的笑容是真实而又愉悦的。
展放从地上捡起被丢弃的那片花瓣,连同掐下来的花托一起,将之放在鬼仟的手中,与其他花瓣合在一起。
“这些都帮我收着。”他吩咐道。
“是,主人。”
彻底报了一仇的展放神清气爽,接着与鬼仟继续扫荡这处石洞。
剩下的五十多条灰蛇,他们又捉到了三十七条,其余十几条实在找不到了这才罢休。
抓完蛇,展放早就饿得肚子咕咕直叫,鬼仟为他炮制出一整条蛇的蛇肉,展放全部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这一次毒性爆发,展放竟然非常轻松得就度过了。
鬼仟见状便道:“接下来,我们需要再寻找更烈一些的毒素,灰蛇肉已经可以当做主人日常的食物了。”
展放心中喜滋滋,“这就度过脏腑这一阶段了?下一阶是什么来着?血脉经络?”
鬼仟却摇头道:“这仅仅是粗略地淬炼了胃,还有其他脏器,需要更剧的毒才行。”
“而且,”他接着道,“我们的药草需要提前补充,等到耗尽再补怕是会来不及。”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展放点点头,与鬼仟两人收拾好后,即刻出发。
*
“明日就是疫鬼敲门的日子了,景老爹?你说……”
村民忙完一天的农活,聚到一起在门外闲聊,说着说着便说起了展放。
景老丈蹲在地上吸了口土制的粗烟,劣质烟草的味道弥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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