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都想得太容易了,这些年他身边来来往往的那些人都是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珍惜一个人。
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不太会说好听的话来安慰钟意。只能在他耳边一遍遍地重复同样一句话。
别害怕,我在这里。
但也许此刻,对于顾希平来说,这一句就足够了。
“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想抱抱你,好不好?”
纪言风小心翼翼地贴身上来,把顾希平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
他的手很热,身体也很热,被他抱住的时候,顾希平感觉到那颗剧痛不已的心好像慢慢地,不那么疼了。
贝伦被纪言风一个电话吼回来的时候,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堆的东西。他堂堂盛世娱乐的艺人总监,现在居然沦落成打杂跑腿的小弟,要不是念着跟纪言风的交清,他真想把手里这堆日用品糊在纪言风的脸上。
“你到底搞什么情况,买这么多内衣内裤你是要在酒店开超市吗!”
贝伦怒气冲冲地闯进房间,然后就被纪言风用枕头砸了出去。
“你闭嘴,小声点。”
纪言风把贝伦连人带包裹一起拎到卧房外面,贝伦看他小心翼翼关上房门,突然领悟到什么,一脸怪笑道:“搞定了?”
纪言风叹了口气,眉宇间透着一丝倦意:“才睡下,你别吵醒他。”
“我靠,你是不是太激烈了。”
“……”纪言风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挥了上去:“不是你想的那样。”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还让我买这么多……咳咳……你敢说不是你兽性大发?”
贝伦一脸快来剧透的表情朝着纪言风眨巴眼睛:“不会真的是一夜七次吧。”
“你他妈少说两句会死啊,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行走的生殖器是不是?”
纪言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细细点了一遍。贝伦趁机往窗边凑了凑,透过半开半合的百叶窗,他看到那个被纪言风捧在心尖上的人正双目紧闭沉沉睡去。
“他怎么了?”
贝伦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不像他想的那样,因为即便隔着窗帘也看得出钟意的脸色有多差。他知道纪言风是个任性妄为的人,但是他绝对不是那种不顾别人身体胡来的qín_shòu。
“一言难尽。”纪言风摆了摆手,不愿多说。遇到这种事已经够让人难受了,他不想再有更多的人用同情的眼光去看钟意。这就当成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吧,如果钟意不愿说出来,他也不会强迫他。
“对了,你自己再去开个房间吧,以后他就住我这里了。”
“啊?”
“啊什么,带着你这个大瓦电灯泡,我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他。”
42
顾希平睡得很浅,梦里魑魅魍魉太多,明知一切都是假的,却惊得他一身冷汗,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还好,一切都是假的。
他醒来时天光还未亮,枕边的床头柜上还徐徐燃着加了薰衣草精油的熏香,满屋都是宁静而美好的气息,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当他一低头竟看到纪言风的面孔埋在床边的被单里,他整个人弓着身子趴在床沿上,而自己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攥着。
难怪梦里感觉自己深陷泥淖无法脱身的时候,感觉像是有人拉了自己一把。
原来是你吗……
顾希平望着灯下那张淡去了年少张狂显得格外安宁的睡颜,他曾经是那样的讨厌他,讨厌他趁虚而入强迫自己的那些事,但此刻却也是他把自己从噩梦里解救出来。
当被他紧紧抱住时,顾希平真的从他的怀抱里感觉到了一丝心安。
他无法定义那种感情,他只知道在这个人身上,他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但或许只是出于自私的目的想要从他这里获得庇护,又或者,只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会变得动摇起来。
就在顾希平恍惚出神之际,纪言风也已经醒了过来。他在顾希平床边守了一夜,期间惊醒了几次,看到顾希平安好无恙地睡在自己身边才放心继续闭目养神,直到不久前才算是真正入睡了。这会儿半梦半醒中感觉到异样,乍然醒来看到顾希正靠在床边看着自己,不觉有种是不是自己在做梦的错愕。
他的眼神温柔得简直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钟意,这一眼看得纪绍风心头一阵发烫,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你,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其实这原本也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钟意留给他的记忆。那种被撕裂的剧痛,被肆意羞辱的绝望,还有死亡来临时的冰冷,犹如梦魇一般纠缠着他,饶是再坚强的人面对这样的体验恐怕也要崩溃。
“没事了。”
顾希平勉强笑了笑,刚要撑起身纪言风就连忙伸手将他扶住。这时顾希平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睡衣,从里到外都不是自己的衣服。
“我看你出了一身汗,就帮你换了件衣服。”
纪言风连忙举起手以示清白:“绝对只是单纯地换衣服,我什么都没做。”
当然在浴缸里对着顾希平的luǒ_tǐ忍不住自慰了一下这种事纪言风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今天多亏你了,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这一句道谢让纪言风有些局促,像是突然间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给拉开了。不过说起来迄今为止好像都是他单方面在穷追猛打,而钟意却总在拒绝。
难道就因为一个错误的开始,他的追爱之路就要走得这么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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